“齐大人,人来了。”
齐恒放下手中的书信,随手丢进火烛当中。
“请进来。”
“阿衡,边疆部落的王子来信了。”
肖文桥将一封牛皮信纸递给了齐恒,近些天,他父亲被皇上找了个由头放了出来。
宋铭也在他府里秘密养伤,所有的事情都落到了他和齐恒的身上。
“阿衡,这边疆之人岂可信,还不如趁势一举攻下!”
齐恒将信看完,给肖文桥斟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对面。
“你可知这王子的身世?”
“这?”
齐恒也不卖关子,直接向他讲述了边疆王子的背后身世。
“我朝之前与边疆因为相距甚远,所以朝中一直与其有太多通信,互通贸易也只是在边疆附近地区。”
“可在先皇时期,边疆突然派来使前来互通友好,他们给牛羊,我们给布料。”
“这来使正是那边疆部落的首领,胡珂捷,他乃是第一个组织部落学习我朝官话的首领,也正因为他是第一个,先皇十分重视,不仅给了布料,还赠与了众多书籍药草。”
“胡珂捷的部落也因此繁荣起来,成为了边疆第一大部落。”
“可,他的父兄,却将其视为眼中钉,他忍受不了自己那个文弱的弟弟,更瞧不起他向我朝俯首称臣的样子,将其作为边疆之耻。”
“所以,他的父兄,汗珂捷,攻陷了第一大部落,亲手将胡珂捷杀死,那一年,捷达德,胡珂捷唯一的儿子,六岁。”
“那首领地下的人为何不反抗?”
肖文桥听到此,不由地问出来。
“反抗?”
“文桥,汗珂捷的人可是将一个部落里的人全都杀了,除了妇女,还有一个捷达德。他认为,留下捷达德是彰显了他的仁慈和威严,他要留着捷达德告诉他亲手杀死的弟弟,他才是大部落的王,朝廷迟早都要是他的掌中物。”
齐恒脑中又浮现出他曾在敌营中见到的场面,一个奴隶被生生地割下几块肉,几个士兵烤着这些肉,饮着混着血的酒。
最后那奴隶被丢进了猛禽笼中,尸骨无存。
“这一次,捷达德联合我们一起行动,一是为了报仇,二是想要与朝廷继续交往。”
“边疆部落之所以频繁侵略我朝,也是因为草原上的牛羊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而且部落中的人需要被教化,否则,他们将一直停留在蛮野时期。”
“捷达德在他父汗的教导下学习过我朝文化,所以他知道他们部落缺什么,并且想要继承他父汗的志向。”
齐恒将信纸依旧烧毁。
眼前的茶还升腾着热气。
严冬时节,对面府中的温琼正置身于暖房之中,将所发现的事情写在信纸上,吩咐风明将信送到皇后手中。
她知道皇后娘娘会告诉皇上的。
“风栗,你随我出府一趟。”
“郡主,外头还冷,您出去仔细再冻着。”
风齐有些着急,生怕温琼生病。
“无妨,我多披件披风就好了,走罢。”
风栗将风齐递来的披风仔仔细细地替温琼系上。
“郡主,我们去店铺吗?”
“不,去艺苑。”
马车在飘雪的街道上印下一道道痕迹。
此时的艺苑却没了平日里的嬉皮打闹,调戏声调。仿佛也沉静于这冰雪寒冬。
“首领,人已经安排好了。”
黑衣首领拿出了手中的冷剑,狠狠地刺向了禀报之人。
然后示意旁边的人将其拖走。
“你可是觉得我太狠毒了?”
“属下并无此意,只是如今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
“怕什么,这个朝廷中可有不少我们的人,明日一早朝,你说这里的皇帝会不会很惊喜?”
“首领,你...”
冰邪看着眼前之人,他一时有些恍惚,不一会儿他又镇定下来,垂下了眼睫。
“你不期待吗,冰邪,想想你的父,你的母,这里的皇帝多坏啊,我们不应该杀了他吗?”
冰邪沉默了,他脑中浮现出一片片血迹。
可他只有无尽的沉默,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他的母...
高氏并没有理会沉默的他,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浓重的血腥味将沉默的冰邪唤醒。
他走出内室,入目的是一具具尸体。
她全都杀了,全都杀了。
“冰邪,你来,给你。”
高氏走到冰邪面前,将手中沾满鲜血的剑交到了他手中,然后一根根地掰着他的手指,让他紧握这把剑。
“这都是你为我杀的,不,是为了你的父,你的母,你明白了吗?”
她松开了手,放肆地大笑起来,冰邪手中的剑也随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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