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荀彧,提出三道新国策!”
陈阁臣从容不迫,如数家珍道:“第一道,消减农税,提高商税!”
“现行农税是十五税一,还是先帝时期定下的,在这天灾人祸的几年,对百姓来说,颇显重了些,如今国库充盈,陛下的意思,是恢复文景之治时期的三十税一,以此彰显恩德!”
“现行商税是五十税一,是光武帝时期定下的,荀彧尚书的意思,将之提升到十税一!”
“首辅大人认为如何?”
“我是赞成的。”
首辅大人略微沉吟,悲痛道:“前些年,我一直在带兵打仗,听到看到无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减少农税,百姓也能活的更好些,积善成德。”
“我赞成。”
皇甫嵩出声支持。
黄巾这几年,百姓太苦了,民心浮动,减少农税,有利于国朝安宁。
“国朝有钱了,能少收税当然是好事,我也赞成!”
袁阁老投出赞成票,话锋一转道:“但商税上,猛然提高五倍,历代前所未有,我会引起国朝物价动荡,再说,商税就是收能有多少,蝇头小利罢了!”
“商人也是百姓,为了芝麻大小的利益,不值当!”
杨阁老敲边鼓道。
“据国史记载,武帝时期,大幅度增加商税,十年时间,得到银钱过亿,奴婢上千万,大县田地数百顷,小县田地百余顷,房屋不计其数,总价值逾一亿两纹银。”
首辅大人笑吟吟看着他,玩味道:“没想到啊,在袁阁老、杨阁老眼中,上亿两纹银都是蝇头小利?”
袁阁老有点脸疼。
杨阁老有点尴尬。
他们故意打击提高商税,正是知道商贸带来的巨额利润。
可却忘记了,当今首辅大人,无数名头中有着大儒二字,引经据典起来,啪啪打脸。
“武帝最终还是降了商税……”
“那是因为国朝对盐、铁、酒等物实施了官营,有了其他财政,在几位有着商人支持背景的官员劝谏下,武帝松口了。”
首辅大人进行降维打击,讥讽道:“次阳、文先,你们当了许多年的三公,不会不清楚官营早已名存实亡了吧?”
卖官鬻爵。
豪强势力大肆买官,然后搞官商勾结那一套,官营的盐、铁、酒等被疯狂倒卖。
名存实亡。
当然。
这之中,倒卖国有物资的事,肯定少不了世家暗中参与。
此前,清洗宦官、豪强势力时,世家果断止损收手,但世家常年积累的客源,足以保证商贸继续。
要是提高了商税,利润就没那么多了,这也是袁杨两位阁老如此抗拒的原因。
“要是商人们极力抗拒不愿纳税……”
“武帝能收上商税,是靠着锋利的兵戈,让商人们不敢不纳税。”
首辅大人摆了摆手,打断道:“袁阁老这话,是以为国朝兵戈不再锋利,砍不动商人的头?
那本辅倒是想试试,究竟是黄巾军的头硬还是商人们的头硬!”
一股杀意席卷内阁。
袁阁老呼吸一滞,他刚想起来,这位刚平定百万黄巾军,杀人数万,手上沾的血还没干呢。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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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是首辅大人的刀硬!”
杨阁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笑道:“农税、商税,两项国策,我这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陈阁臣首次发表意见,对两项国策没啥想法。
颍川陈家,主要靠祖辈积攒下的人脉活跃在国朝,走到哪吃到哪,还需要去经商?
要不是怕得罪人,陈阁臣甚至想直接说,我没碰过钱,也对钱没有兴趣。
“我也没意见!”
袁阁老心在滴血,却依然要保持微笑,这内阁会议,他忽然不想参加了。
这些人员任命、国策,好像没有针对世家,但又像是在处处针对世家。
最关键的,他还都要点头同意。
“第二道新国策,重建官道,发展交通!”
“多年的失修和战乱,各地官道毁坏厉害,百姓、商人通行十分不便!”
“户部打算以洛阳或者洛阳周围城市为中心,打造出贯通南北东西的官道!”
“而且户部刚接收近九十万黄巾余孽,大概有四十万的青壮力,不论是遣返回原籍,还是令各州接纳,都不合适!”
“荀彧尚书的意思,先把老幼病残遣返回原籍,这些青壮力全拉去修路,管吃管住,还按正常工力给工钱!”
“不过,这些工钱不是给青壮力,而是给遣返回去的青壮力家属!”
“由户部拨银到各州郡,由锦衣卫和刑部做监督,不通过地方衙门直接发放到青壮力家属,任何人胆敢伸手染指,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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