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儿,摊牌吧,屋里没人。”
“摊啥?”
“你和我娘其实是亿万富翁,这么多年就为了考验我。”
“当初我对你爷爷也说过这话。”
“然后嘞?”
“你爷说,穷不过三代。”
“啥意思?”
“都穷到第三代了,哪还有钱娶婆娘,所以不可能有下一代,我能生下你,说明还不穷。”
“……,老汉,咱家不会到我这连香火都不续了吧?”
“欸…你都第九代了,知足吧,想讨钱娶婆娘,去后山给祖宗们磕个头唠唠,今儿正好该祭祖了。”
说话的是一对父子,
儿子叫邵一元,父亲叫邵大碗,还一个坟头青草小腿高的爷爷,叫邵棍儿。
爷孙仨名字组一块,有碗,有棍儿,有钢镚儿,刚好凑成个要饭的乞丐,绝了!
邵一元,也就是咱们的男主,是个如假包换的九代贫农。
所谓的家,就是一破窑洞。
住在离郊区还有五里路的破山头,整座山就他家一户人,没电没网,还时常停水。
邵大碗在后山开了两亩地,两口子种菜为生。
谁知山上都是盐碱地,收成差不说,前些日子邵大碗刨地摔了一跟头就再没起来,没钱看病,瘫在炕上已经俩月了。
为了攒医药费,母亲李秀莲白天种地,晚上还去布厂兼职,整个人愈渐憔悴。
邵一元是真的穷,十岁以前,一直以为面值超过10元的就是假币。
小学毕业后就再没读书,交不起学费,在家帮忙种地。
但一元很聪慧,母亲从废品站常拾一些书带回来,他一看就会,一学就懂。
初中一节课没上,硬是把高中的知识都自学完了。
邵大碗心里琢磨,祖祖辈辈这么穷,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没想到儿子脑瓜子好使,所以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一元考个大学,让邵家祖坟冒冒青烟。
可眼下一元的年纪要上高中,离家最近的也有十几里地,还是个贵族私立学校。
一年光学费就活活要了小两口半条命。
怎么办?
“上!”
邵大碗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半截烟屁股,使劲嘬了口:“砸锅卖铁都得供!”
一元是极力反对的,因为他还有个三岁的妹妹,按里说,该送去上幼儿园了。
可大碗摇头,“你妹这三年不打紧,到年龄了想办法上小学,你这三年不得耽误。”
家里顿顿都是土豆,因为是自家种的,不花钱。
只有逢年过节,母亲才会买一点肉来改善一下伙食。
距离上一次吃肉,一元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生活在山上,一个破窑洞里,常年点着煤油灯,一元却丝毫没有与时代脱轨。
他是少年,对城市也充满了好奇。
他会常常下山,去热闹的商场里转,看着那一个个笑容灿烂的家庭。
或者去游乐场,蹲在马路边,盯着那些被吓哭的小孩偷乐。
偶尔路过kfc,隔着透明落地窗,望着桌上浪费的食物,许久后默默离开。
一元是懂事的。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
像他这种穷圣,内心的坚毅早已刀枪不入。
一家四口虽然生活窘迫,穷得叮当响,但却过得非常幸福。
巧手的母亲在窑洞门前支了个围栏,种些花花菜菜,时常揪下一两片花瓣放进糊糊粥里,谁喝到就是今晚的幸运儿,奖励一个蒸土豆捏成的小熊。
一家人都照顾邵玲儿,小熊每次都让给她。
邵一元推开门,妹妹玲儿正在猪槽活泥巴玩。
两头猪是全家最值钱的东西。
邵大碗下过死命令,一头等一元考上大学了宰,一头当做应急资金。
一元笑:“得了吧,家里连个杀猪刀都没有。”
他走到小玲儿身边,小妮子三岁半,能跑能跳,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看上去面色蜡黄。
一元边拍她身上的泥巴,边凶巴巴的说:“你完蛋了,娘回来要知道你给猪喂泥巴,肯定一顿小树条!”
玲儿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担心了一秒,旋即搂住一元脖子,脏兮兮的小脸硬往上蹭,
“木啊!”
“哥哥别说!”
脆声声的说完就往屋里钻。
“小机灵鬼,跟哪学的…”
一元笑了声,收拾完猪槽后背着箩筐去后山割猪草。
邵家没灵堂,更没有供嗣,就一个坟头,
里面埋着爷爷。
坟头前摆着一排灵牌,都落了灰。
一元放下筐,把坟头杂草收拾干净,又擦了擦灵牌,最后一屁股躺在地上,累得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个沧桑声音,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