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风餐露宿,李守拙日夜兼程,渴了喝河水,饿了采野果,钓河鱼,总算挨到大岐的皇都镐京。
到了镐京城赶上京城显贵出大殡,皇帝下了圣旨,三个月内城中不得有丝竹声,不得食荤腥,青楼关门,戏班子封箱,城门守军向进城的人分发白布,一人一条,戴在身上,全城戴孝。
站在城外卸甲坡,便见送葬队伍吹吹打打走出城门,熙熙攘攘不下千人,宰相带头,将军殿后,一班文臣武将各个披麻戴孝,大放悲声。
沿途百姓纷纷跪倒,不得抬头恐怕冲撞了死者。
“什么人死了如此兴师动众,连文武群臣都出来打幡?”李守拙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一眼,见一群宫女抬着一个辇驾,上面是一个黄金棺椁,只有三尺来长,一尺多宽,他心中奇怪,这么小的棺材,难道是皇帝的太子死了?
便问身边的一个老乞丐。
这老乞丐姓莫,是镐京本地人,年轻时家里颇有些积蓄,可惜他不学好,喜好赌钱,在父母死后将家产输了个精光,最后连媳妇都卖了,到老无儿无女,沦落到街头乞讨。
看到李守拙衣衫褴褛,以为他是外地来逃荒的小乞丐,便好心带着他。
“莫大叔,死的是什么人,这场面不小啊!”
“不是人!”
“不是人?”李守拙心中好奇,曾听说古时有一位昏君,喜好白鹤,便将白鹤封了将军,死后还以国礼葬之,最后惹怒了国中甲士,强敌来犯时无兵可用,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
莫非当今圣上也有类似的爱好?
“是鹤?”
“什么鹤呀!你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情况,当今圣上痴迷花草,封了一百零六位‘花妃’,将最喜欢的封为‘花后’,前几天圣上宠幸的芍贵妃因为宫门失火给烤死了,这不就满城发丧,天下缟素了吗!”
“你小子自称走南闯北,在全国各地要过饭……”
“不是要饭,是拜师!”
“哦,拜师,有没有遇见过什么珍稀的花草,要是有的话带到京城来献给皇帝,只要他一高兴,封官封爵不在话下!”
李守拙摇摇头,“仙山我去过不少,可从来没留意过花草,再说了,一朝天子,不好好治理天下,痴迷花草,这是正事吗?”
“嘘,这话你也敢说,小心掉脑袋!”老乞丐紧忙捂住李守拙的嘴。
“哇,这么多大官,平时都见不到,那个领头的是什么官?”
“当朝宰相!”
“看着不像呀!怎么无精打采的?”
“现在把持朝政的是四大国师和太师,宰相靠边站,只有在出殡发丧时才站在前面,当然没精神了!”
李守拙又问道,“那个相貌英俊气度儒雅的是什么官?他哭得好伤心呀!”
“那是御太师,死的七彩芍药花就是他从番邦找到的稀罕品种,他也是凭此功劳当上的太师,圣上让他以母礼侍之,芍贵妃死了就相当于他死了老娘,当然哭得伤心了。”
“那四个穿着道袍羽衣的呢?”
“那是四大国师,青龙国师,白虎国师,朱雀国师,玄武国师!朝中军政大权,一多半都在他们手里,在京城可谓是位高权重手眼通天,而且听说他们还是得道的仙师,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仙法……”
“会仙法!”李守拙眼睛一亮,“那他们收徒弟吗?”
“收!不过只收年轻漂亮的女徒弟,你就别想了!”
送葬的队伍一直走过卸甲坡,城门口百姓才站起身掸去身上的土,卖菜的卖菜,挑粪的挑粪,各忙各的去了。
莫大叔在镐京城活了半辈子,当乞丐几乎都当成了精,知道什么地方能要到钱,什么地方能要到吃的,什么地方能免费住宿,什么地方有同行。
“看到了吗?”他指着熙熙攘攘的街头,“京城既是大岐王朝军政大权的中心,也是大岐经济的中心,可以说遍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银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们拿过来了!”
“怎么拿?把手伸到别人口袋里拿出来?”
“啧!”莫大叔责备的眼神看着李守拙,“那不是偷吗!咱们又不是小偷,真要做那种事,会被京城的小偷帮会吊起来打,抢了人家的买卖可不得挨打嘛,咱们是乞丐,当然要施展浑身解数,让那些有钱人心甘情愿地施舍给咱们!”
说起乞讨的事,莫大叔可以说是资深从业人员了,说起来头头是道。
“想要钱,就去南城烟花巷,那里有很多青楼妓馆,瓦舍勾栏,有钱人多,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出手阔绰,喜欢在心仪女子面前摆阔气,愿意给钱,想要吃的,就去北城富贵街,那里有很多大饭庄大馆子,剩菜剩饭吃不了,就会赏给乞丐,不过去那儿要饭得分时候,饭点儿最好别去,身上脏兮兮的影响人家生意,得等过了饭时,最好是晚上太阳刚落山那会儿……”
“不过这一阵子有点儿难,皇帝的‘芍贵妃’死了,圣旨说三个月内青楼闭馆,戏园封箱,饭庄子都得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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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