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这是何意?”吴初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粗鲁的对待,心底的火气不由自足的往上窜,甚至忘记了身份上的差异。
“小公子是何意,可轮不到你来置喙。”痞气的男声从后方传来。
菜市口离城门并不远,白日里城门大开,一群人骑马前来,为首之人身着红衣,脚踏黑靴,头发极为随意的扎起,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翻飞,脸上有疲惫之色,可他仍旧肆意笑着,是一种比少年感更为成熟但又未经风霜的张扬。
唐承的身子一如既往的散漫,可是看着萧染的眼神却是认真的。
“小公子,你要的人在下带来了。”
萧染面露微笑,目光灼灼看向唐承的身后。
众人也看去,这才注意到红衣美男的身后有一囚车,车上牢牢锁着一个男人。
吴初屏住了呼吸,右手悄悄的掐住自己的大腿,痛感清晰,不是做梦,死人竟然复活了。
突然脸色一沉,或者说是自己被耍了。
看着并不意外的朱姨娘,再看看被困在马车里的朱瑞,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萧染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交给田老大人,名单上详尽的列明了场下几人的身份。
谢六是吴县令的军师,这是众人知道的,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朱瑞曾经是严县令的军事,四年前生辰喝醉酒失足跌入河流,一个月后泡得发白看不出模样的尸身被人打捞出来安葬。朱瑞有一妹妹朱玲,正是眼下被萧染下令拿下的朱姨娘。
田老大人摩挲着名单边沿,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何自己这边一直查不到吴严两人来往的证据,谁能想到竟然是利用“死人”来传递消息呢?
朱瑞是四年前“去世”,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至少从四年前开始。四年前,这些人就在谋划算计着钟祥县百姓的性命。
“吴初,你可认罪?”田老大人拍下惊堂木,忍住怒气,要不是吴初在这里的威望太高,他都想直接把人拖下去打板子。
底下的百姓仍旧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这个好看的红衣公子带来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的出现可以让上头的大人断定吴大人是有罪的。
吴初站在原地,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向着围在周围的百姓行礼。
“孩子,有什么委屈你说,我们听着。”是前两天在县衙痛骂萧染的老妇人。
“是啊,吴县令你说话啊,是不是这些狗官陷害你。”
“吴县令是好官。”
跪在地上的谢六讥讽的看着吴初,突然就放声大笑,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吴初啊吴初,当初你被这个女人迷了眼,明知沙洋县在改道河流却故意不报,转身威胁沙洋县令将这个女人赠送给你,你以为这个女人是你求来的,实际上当初她就在那儿等着你。”
吴初后退一步强行稳住了摇晃的身形,脸色乌青盯着谢六,“她等着我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吴初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反正早就撕破脸皮,谢六再次改跪为坐,精神盎然的模样让人以为又犯了病,可是说出的话逻辑清晰,“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三年前你会去往荷花池?”
三年前的夏季,吴初偶然听见下人讨论荷花池的传闻,据说有缘人会在荷花池邂逅一生的挚爱,即便是已经成婚的人,只要亲自诚心为自己的妻子采摘莲子,夫妻两就能多子多福。
想到自己初任县令不懂官场规矩得罪了不少人,自家夫人为了救自己生生的挡下了贼人的刀口,那时正好三个月身孕的夫人被迫落胎,伤了身子根基,从此再难有孕。吴初怀着愧疚也带着希望暗自前往荷花池。
夏日的荷花池盛着微风,在蜻蜓的相互追逐下呈现一派安静的热闹,吴初迫不及待租赁一条小船划向荷花池的中央,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中看荷花摇曳,船桨拍打在水面,还能看见鱼儿在其间畅游。
不远处忽然传来少女甜甜的笑声,吴初下意识就想避开,只是对面的船只来得快了些,那个少女就这样带着笑声闯入吴初的视线里,闯进吴初的心里,不由分说住在了吴初的心尖上。
荷花池里会遇见一生挚爱,吴初心想,也许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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