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衫儿少女平日就有股沉稳坚强,这时心儿忽然如小兔慌慌,“念黎,姐姐还是先去医署吧。”
名叫张念黎的清俊少年却没在意他姐姐的慌乱神情,转身吩咐几个奴婢家仆,“你们送姐姐去医署,某率这团逐北军士去大营报到,等到休沐时才有时间来探望姐姐。”
“念黎,你真的要去从军吗?”月白衫儿少女关切地问。
“姐,李贤齐已经是名扬幽州的少年游骑将军,某也要做像他那样的好男儿,你刚才没听见,他的连珠箭射落九只大雁,逐北军士都呼他为九雁将!”张念黎挺起胸膛,小麦色清俊的脸上露出坚毅刚强。
人淡如菊的少女心儿又如那只小兔,慌张奔逃,“嗯,你去吧,爱惜自个儿的身子骨,常来医署看望姐姐。”
“别忘了,常回来看姐姐,将游骑将军李贤齐的事讲给姐姐听。”月白衫儿少女满脸娇羞,低下头去,不过他的弟弟却没在意,转过身招呼随行的军士去了。
张念黎率一团逐北军士来到大营,但见海天之间,旌旗翻卷,金鼓喧天,厮杀声喊得震天儿响,张念黎感到一腔子热血变得滚烫,与前来领军的校尉赵无锋勘验手续文书,整队点名忙了一阵子,就将军士甩手交给赵无锋,至于如何搭建营帐,怎样安置军士。张念黎再也没有过问,他在狄虞侯的陪同下,前往被众多营帐如群星拱月般护卫的中军军衙。
中军衙门门厅,带个独立的小院,院墙边植有姿态婆娑的怪柳,一片星星似的粉红小花点缀在细柔的枝条上,黄沙铺地,狄虞侯让张念黎在这儿等着。
温暖的阳光从节堂的雕窗撒了进来,落在游骑将军李贤齐身上,他手中正把玩着一张短小的骑弓。
那张骑弓是用上等的钢铁铸就铁胎,外面包裹着黄桦木,弓臂末端向外弯曲,相比同等直臂弓,反曲弓可储存更多力量,使射出的箭速更快力道更大。
逐北前营指挥使杨亮以连珠箭法名震祖山,自然是用弓的好手。
他看出李贤齐手中的铁胎反曲弓是模仿星铁弓而造。
左营指挥使张简至平日也在研习卫公兵法,他从李贤齐手中取来铁胎弓,丹田沉气,附枝抱儿一般,缓缓将弓拉成圆月。
看见张简至拉弓时额头暴突的青筋,狼牙骑都虞侯刘蕡在一旁瞧得暗暗皱眉,这弓张开要花多大气力?
兵器坊刘旅帅,桃花坞的那位刘铁匠,此刻眉飞色舞,一脸兴奋之情四溢,“李游骑,各位将军,画廊谷中的水力锻锤作用不小,这张铁胎弓从选料、捶打定形只用了半月,再贴上黄桦木牛角片,缠绕筋丝,不过一月就制作出这把良弓,如果按李游骑所说的流水法生产,牛角筋丝备齐,速度更快,六日就可出十张良弓。”
看张简至拉弓吃力,取过铁胎弓,李贤齐亲自试了一把,用力张弦,铁弓缓缓被拉开。
眉头紧皱,李贤齐错愕问道:“刘旅帅,这张铁胎弓是练力的,还是来射箭的?”
杨亮闻言,也接过铁胎弓,将弓开得如满月,好半天才赞道,“良弓!节的长短合适,这弓强劲有力,某就要这吧!”
稍停片刻,杨亮脸上的神情带着惋惜,“李游骑说得对,普通军士要开这近四石的铁胎弓,难!弓箭手用来练力,却是上品。”
兵器坊刘旅帅委屈道:“前前后后我们制造了十来把铁胎弓,就这把最好,兵器坊的工匠连水力锻锤的次数都作了记录!”
“铁矿开采出来,你们以熟铁为料铁,置于炉中,按我说的苏钢法,用高炉炼钢?”李贤齐忽地问道,一直操心军务,也没去过问这事。
过问了也不懂,苏钢法是凭记忆写出来的,纯理论,具体咋整,还是炼铁坊的工匠说了算。
刘旅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大家都不懂那法子,担心误事,还是用的是灌钢法。”
沉吟半响不语,李贤齐也不懂那苏钢法,也不知道高炉是如何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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