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们在地上渴求上天的神能听到祈祷,降下雨水。人们祭祀,人们祈祷,他们将天上的神奉为无所不能的一切,是狂热,是敬仰,是崇拜。
他们在百年前的神迹旁生活,深不可测的万丈沟壑是神曾经的怒火,先祖们惧怕这位神,现在他们追求这位神,渴求瞻仰神光,窥见超越自然的能力。
旱灾、洪灾、虫灾哪一个便可让人死伤无数,人类这般羸弱,经不起大自然的摧残。
唯神超越死生,主宰天地万变。
这场祭祀举行了三天三夜,土地变得更加干裂,太阳焦灼大地,有人在嘶吼中倒去,有人无望而死,有人还在祈祷。百年内不止当然这一起祭祀,这是确是百年后的最后一次
温顷看着一座座建立的祭祀台被火烧,被推倒,被摧毁。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仰坍塌,人们将崇拜丢进了万丈深渊。
她更多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这些变化,在她眼中这些鲜活的人就像纸片人一样。
嗯,是一群有感情有生命的纸片人。看待这群人的变化轨迹,就好像人类看待蚂蚁活动一般,有些好奇。
蚂蚁世界的翻天覆地,人类当然无动于衷。
温顷在望向那些人类时,不知道过了多久,所在的那片土地已经变成一堆废墟。这些残墟之中,有一个人还不曾离去。
他在废墟之中用木头再建造起了一所小房子,真是一所小房子,又黑又矮,不仔细看的话真还发现不到。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动物皮毛还是什么,依稀能辨认出是从前那些人类信仰她时所绘制的图案,她记得,是几簇像闪电一样的符号,不过歪歪扭扭的,很圆滑。
他的族人都走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去。难道他还信仰着她?
这想来有些荒谬,因为除了那不小心劈开的万丈沟壑,她可没有做什么正规天神的事情。
可除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
被一个素不相识这般信仰着,温顷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是讨厌的奇怪。
他可真瘦小,应该还是未成年,原始的人们都是过着群居的生活,因为可以互帮互助,同时抵御外敌的入侵。像他这样没有强壮的身体,不知道能活多久。
温顷看着这个男孩慢慢长大,他很顽强也很聪明。在他房子的周围设置了很多陷阱,年幼的时候他靠这这些精妙的陷阱活了下来。
因为没什么力气,打不过那些凶猛的野兽,他以身为诱饵,吸引敌人踏入陷阱。
但不是所有野兽都会中计,有些野兽避开了那些陷阱,直接张口撕咬他。不过他很聪明,会在身体上涂大量的毒药。通常这样的结局都是两败俱伤。
他很坚强,像杂草一样野蛮生长。
他从少年成为了一个青年,褪去脸上了稚气和轻狂。身体变得强壮,同时也更加沉稳,他学会伺机而动,学会一点点磨掉猎
物的耐心再将其击杀。
年少时插在门口的那个雷神符号的旗帜,变得更加宽大精美。
是的,雷神。因为他发现下雨打雷时他会站在雨中伏拜,和从前那群人一样的姿态,却又不一样。
他的崇拜是坚毅的,是一往无前的。他只是敬仰他的神。
这和那些狂热的,甚至有些疯癫的真不一样。只能称之为赤诚。
他没有祭祀,没有造台,只是每逢下雨打雷便会跪在雨中伏拜,像打猎吃饭那样自然。
温顷是有些看不懂他的,像他这样脱离群体而生活不会觉得孤独吗?人类都是群居动物。
从前那个部落的人们迁移,也有不愿离去,但他们看到成群结队的族人慢慢从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离去,周围熟悉的人一点点变稀少,抛却了从前的信仰自然要寻找新一个信仰了。他看到那些不愿离去的人们也踏上了族人的行途。后来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克服孤独是很困难的,至少温顷是这么认为。
所以她会经常看他在做什么,就像他会时常仰望天空一样。
今晚的月光很亮,照在男人硬朗的脸上。温顷能看清他的眉骨上的一道疤痕,好像是被狼爪划伤的。
温顷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没有“名字”,她突然想起以前那确认祭祀时的语言。
“呜咦西呜啦啦米”其实至今她也没弄懂这句话的含义。
呜咦?不好听,西呜?西坞?倒还可以。暂且称他为“西坞”吧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