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沈瑜拉起来以后,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提着处理好的兔子,转身进了厨房,生火做饭。
沈瑜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走进厨房。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备的很齐全,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小溪从山上流下来,一根半剖的竹子引溪水入厨房的水池。那竹子微微泛黄,长出青苔,想来已经搭建很多年了。
厨房里还有一个小窗户,沈瑜把头探出窗户,看看日头,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又看看四周,大抵都是参天的树木,一眼望过去竟看不到其他的房子。就好像这百里森林,就只有他一个人住一般。如果真的只有他一个人,那便好了,毕竟人多了,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她跟在他后面,看他洗菜,切菜,烧火,炒菜。两人无言,气氛十分尴尬。
她木头一样跟在男人身后,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眼睛瞪得滚圆的沈瑜,语气仍是淡淡的
“你很粘人。”听不出责怪的意味。
手一指,示意她滚到灶前去看火。
沈瑜缩在灶台前,上次坐在灶台边看火是什么时候呢?印象中是七八岁。外公家是农村大家庭,过年节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聚在一起,虽然总是各种不和谐,但是到底是人多热闹。外婆炒菜,就让她坐灶台边看火。后来外婆去世了,爷爷就再也没让她去过外公家。
秋末的夜晚还是很凉的,灶前的火熊熊燃烧着,驱逐了寒气。天擦黑,男人点起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一方小小的角落。
他做好菜,一手端菜,一手提灯,示意她跟他进屋子。
深山黑暗如地狱,不知道是什么狰狞的鬼魅以黑暗为掩饰,趁机活动。小屋一灯如豆,沈瑜和男人面对面坐着,他给她盛饭,把饭压实,把筷子递到她手上,叮嘱她说
“慢些吃。”
沈瑜看着手里的筷子很是疑惑。他有些太过贴心了,似乎她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可是他却那么自然,好像仔细照顾她是他本来就该做的事。
她爹妈都没这样照顾过她!
沈瑜扒着饭,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饭菜算不上顶级,山中的野味鲜嫩可口,对面的人吃饭很优雅,慢条斯理的,这和他的生存环境尤为不符。
这或许就是古代人独有的风骨吧,陋室铭怎么背来着?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讲的就是这么个精神!
一顿饭,两人相对无言,吃得气氛焦灼且尴尬。似乎只有沈瑜一个人这么觉得,对面那位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饭毕,男人收拾完东西,两个人相对而坐。他拿出一本书,就着灯,靠在椅子上随意地翻阅。
沈瑜在心里默默地想:果然是清高的古人,勤学笃志,吃完饭就看书。她吃完饭一般5g冲浪来着。
说起来她还一肚子问题,但是这样打扰他看书是不是有些唐突佳人了?
沈瑜憋了很久,鼓足勇气,憋的脸红脖子粗,大声问他
“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呢?”
他从书上抬起眼来,从鼻腔里轻轻发出一个“嗯”的音,琥珀色的瞳孔不似中原人黑色瞳仁深邃,却如浅溪般干净清澈,仿佛能看清她所有的心理。
“声音小一些。”
沈瑜羞愧地点点头,压低声音,
“可以请教你的姓名吗?”
他把书合上,放在腿上。
“张亭云”声音很低缓
“你好,张亭云先生”沈瑜冲他礼貌点头。他也朝她略微颔首
“姑娘这么称呼?”
“沈瑜,沈就是那个沈,瑜是指美玉的那个瑜。”她自顾自点头,以为自己解释得很到位,便继续问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青藏山”
“我……我是被您救回来的”
“嗯”
“您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张亭云微微皱起眉,缓缓开口“外出打猎,见你躺在山头,便带你回了。”
沈瑜觉得自己问题有点多,像个事儿妈,但她还是继续问,
“您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
“嗯。”
张亭云突然开口反问她
“姑娘为何会被流放?又是如何出逃的呢?”
其实他心里大多有答案了,青藏山横亘在山门关和中原之间。流放队伍大多会绕过青藏山,虽然路远一些,但是更安全。而那些无关紧要的被流放的人,差役大多将他们带到青藏山便扔下他们。由他们自生自灭。那些山里的“东西”就是这样来的。
“家中一位亲戚写诗,被指暗讽朝廷,牵连九族。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是连姓名都不知道,家父只是一个贫困县城的小县令。押送的官差嫌麻烦,押送到半路就把我们扔在半路,折回去了。”
“嗯”他点点头。
两人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张亭云为她留了一盏灯,提着风灯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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