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被敲响,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烬九没好气道:“什么人?”
“…烬九,是我。”外头响起了谢研的声音,让烬九的心跳陡然快了几分,“你开个门。”
烬九“滚出去”三个字卡在喉头,阴郁着脸沉默了好久,最后才慢吞吞地换成了:“滚进来。”
“咦?你门没锁?”刚刚打了烬九一巴掌,那男人居然没有和他计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谢研就过来找烬九了。
为什么呢?因为在烬九刚刚离开的那一刻,脑海里那该死的声音就响起了:
“目标好感度-50,请宿主继续加油哦!”
“—50是什么鬼,要是-100了会怎么样?”
33:“会被抹杀哦!”那欠揍的语气,听得谢研嘴角抽了抽。
此刻谢研存心与他和好,就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烬九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凭心而论,谢研生的是很好看的,一走进门,整个屋子都跟着明亮起来。她一袭长裙,不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似乎散发着淡淡光辉,嘴角弧度天生微微带着些卷儿,没什么情绪的时候也像是在笑。
烬九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谢研身上离开,修长的睫毛垂下来,抬手掐灭了桌上点着的一支熏香,然后才冷然问道: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的伤。”谢研轻咳几声,目光落在了烬九的肩膀上,微微愣住了,“已经换好了?”
烬九淡淡的:“嗯。”
谢研无语:“……”
她的确是记狠这人把他丢到蛇窟里,还喜欢掐她脖子。但是冷静下来之后,谢研也并非是全无良心,恨归恨,她没忘了烬九肩膀是怎么受伤的。
33一个劲的在她耳边强调,烬九是怎么从蛇窝你救下她的。以及烬九带着伤不让人处理,忍着痛一遍遍唤她名字。
对于烬九这个人,谢研是十分厌憎的。
但是除了厌憎之外,不知为何,却也总是掺杂了一些很复杂的情绪。
她是个粗鲁的人,小时候没读过书,后来虽然补了些文识,但在很多细腻的事情上并不是很清楚。
谢研盯着桌上一堆血迹斑斑的棉纱,满盆子被血染红的热水,还有随意扔在一边的尖刀,刀尖还挂着血肉,她头都大了。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自己给自己疗伤的?呀呀呀,不愧是男主,就这忍痛的能力就无人能比。
他就真的这样眼皮不眨地能把烂肉创口给清了割了吗?那场面光是想象就令人头皮发麻,这家伙还是人吗?
谢研表示对于这个世界的男主大大,服了服了。
男主大人果然是霸气纯爷们儿,佩服佩服。
原地站了一会儿,谢研先打破了这种静默。她轻咳了两声,脚尖磨蹭着地板,挺别扭地说:“刚才在隔壁…烬九,对不起啊。”
烬九不说话。
谢研偷偷瞄了他一眼:“不该朝你吼的。”
烬九还是没理他,这人脸上淡淡的,一如
既往的没有表情,但心里可委屈着,就是不吭声。
谢研走过去,离的近了,才看到烬九把自己的肩膀包的乱七八糟,棉纱五花大绑,像是捆螃蟹似的把自己捆了起来。
“…”
也是,一个连衣服都不会洗的人,能指望他把自己绑的有多好看?
叹了口气,谢研说:“烬九,你别生气了。”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烬九怒气冲冲道。
谢研:“…”
过了一会儿。
“烬九,包扎不是这么包的…”
又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要你教我?”
谢研:“…”
他抬起手来,想要帮烬九把纱布解了,重
新包过,但察言观色,觉得自己要是敢碰他,估计能挨一大耳刮子或者又得被丢蛇窟,不禁又犹豫起来。
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反复了几次,烬九恼了。斜眼瞪他:“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确实挺想打的,但并不是现在。
谢研气笑了,不管三七二十,忽然伸手过去摁住他的肩膀,嘴角边浮起酒窝:“烬九,我帮你重新包扎过吧。”
烬九原是想拒绝的,然而谢研温暖的手指已经覆了上来,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发涩,说不出话,于是嘴唇轻微地动了动,还是任由他去了。
纱布一层一层揭下,鲜血浸透,待到尽数拆落,五个窟窿刺目狰狞。
仅仅只是看着,就觉得不寒而栗,比自己身上那小小的口子严重多了。也不知道这男主是干了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谢研也不知怎么了,怔怔看了一会儿,忽然
轻声问了句:“疼么?”
烬九垂着纤长的眼睫毛,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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