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整理了一下衣袖,坐在了小茶桌处的一角,对云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云兰入座后,他开始模样认真的烧水泡茶,身上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动作行云流水,看的云兰有些晃神。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你一个名动江南的名倌人,居然独居于此。”
“以前我住过金陵最繁华的东城,但天天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进出不得。不仅如此,府里的丫头伙夫还都被收买,卖我出行的情报给各大官家小姐。”
柳如意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到后面索性就自己一个人住了。”
“那这样确实挺惨的……”
云兰同情一般的说道,看来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江南第一名倌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公主在洛阳如何了?”
听到柳如意的问话,云兰的心思有些触动,虽然早些年间柳如意归顺了大公主一派,作为大公主的暗线来探查金陵城的情报。
但此刻时过境迁,大公主被囚禁于皇宫之中已经多达一个半月,原本朝堂之中的势力也纷纷反水,多数文臣改而拥护先前陛下最为宠爱的小公主。
那些文人大臣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介倌人呢?
更何况,在云兰看来,这位柳倌人虽然在外声名显赫,却当初也只是为了在大公主的羽翼下乘凉,若是把实情都说出来,难免他不会当场翻脸。
“看来你好像信不过我?”柳如意见她没有答话,心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继续说道:“先前我还救过你两次。”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故意演的一出戏?”
云兰听到这里,就有些嘴硬。
当然她心里清楚,帮她抢缰绳的时候,柳如意身入险境,就算骑术再高超,也绝对不可能是故意演出来的。
“我猜大公主在都城里有难,你是前来金陵搬救兵的。”
云兰再也坐不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柳如意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反应这么大,看来我是说对了?”
云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后面才在柳如意的示意下,才面色僵硬的坐了下来。
“怎么连你也知道大公主的事情?”
“往常三位公主中,大公主传来的的消息是最多的,教坊司虽然不受重视,但左思莲那边一月也能接到两三条指令。”
“上上个月开始,上面的指令就乱了套,礼部尚书甚至公开抨击大公主收敛私财的事,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回应,你说这奇怪不?”
云兰轻咬樱唇,知道柳如意所言句句属实。
这下她才明白,恐怕下面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知晓大公主出了大问题,而她们隐瞒不报还以为能多拖一会儿。
柳如意把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五百两。”
“哈?”云兰听到他的话,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何开口提钱两。
柳如意头也不抬,说道:“我这样泡一壶茶,在谪仙楼是五百两的价格。”
“我呸,你抢钱呀!我不喝还不行。”
云兰本以为俩人会先叙叙旧,谁想到这家伙居然一开口就提钱,方才对他皮囊的那副好印象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念在我们是旧识,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云兰的内心有些不大舒服,自己一年到头在宫里的工钱才三百两,凭什么比不过这人泡的一壶茶?
她有些愤愤不平的答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柳如意看了看她。
五年的光景使云兰出落的亭亭玉立,这次出宫有意掩盖自己的身份,她也换上了寻常官家小姐的衣服。
如果说以前的云兰只是显的身材高挑,那现在更多了女人的风味,琼鼻香腮,鹅蛋脸颊甚是美艳。
云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虽然你此次南下历经险阻,但我觉得你想找的那位,却不一定想帮你们。”
云兰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连我想去找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是安大将军吧。”
云兰故作镇静,“不是。”
柳如意微微一笑,“现在离洛阳最近的驻军,就是安大将军驻守得函谷关,而函谷关的本身就是天险,能阻碍边关来军,又离洛阳中间只隔了一座陕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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