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云兰脸上的神情不大对，她看着柳如意，微微扬起了下巴，态度有那么一丝跋扈，但可能更多的是不服。
柳如意本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念头，往外面靠了靠。
云兰似乎对他惧怕自己的模样十分满意，玉靥酡红，黑白分明的杏眸滴溜溜一转，跪坐合掌道。
“现在开始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明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何却能在刘氏米行的窃银案上洞察秋毫？”
柳如意当然不是怕她，而是怕她狐假虎威身后的那位主，现下云兰来问，但未尝不是这位大公主想问的问题。
眼下里他的内心才稍稍有了些头绪，看起来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谜团太多，才勾起了这位大公主的兴趣？
“云兰，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自己喜欢看书？”
云兰柳眉微皱，不清楚他问这个干嘛。
“对呀。”
柳如意故作深沉，“那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故事你听过吗？”
云兰果然一脸呆滞，问道：“哈？这是什么句子？难不成读书还会有人给你银两？”
看起来这个时代竟然连劝学诗都没有，柳如意脸色微红，强行解释道。
“咳咳，自然不是。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文人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银两，也不是美女……”
“美男。”云兰纠正道。
柳如意翻了翻白眼，改口道：“……也不是美男，而是这些从书籍上学到的知识。”
“哦？这个理论倒是有趣。”
武幼菱听到他的说法，也觉得有趣，问道：“知识如何等同于财富？”
“唔，就拿糖来举例，现在市面上大多流通糖，都是红黑色的，家家户户都有，是南方用甘蔗汁晒干后得到的。”
“不就是红糖黑糖嘛，有什么好稀奇的。”云兰一听是寻常人家都有的物件，不屑的说道。
柳如意也并不急，继续说道：“红糖的确不稀罕，那白糖呢？”
武幼菱眼前一亮，说道：“白糖的确口感更甜，但分量稀少，这等稀罕物只有天竺才有产出，运输过来路途遥远，十分昂贵。”
“那如果要我说，这玩意并不稀罕，只是世人不知其的制作方法，我能从红糖上做出白糖呢？”
“吹牛！”
云兰想都不想，立马开口说道：“红糖上怎么做出白糖，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亏你还是才女呢，你不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柳如意摊开了手，笑道：“若是掌握了这等制法，别的我不敢多说，皇室开一些工厂，贩卖白砂糖，就能每年多出不少的银两入库。”
柳如意的说法正是效仿官盐的制度，武幼菱略一思考就觉得此事能行，迟疑之后，问了一句。
“此话当真？”
柳如意却不怎么在意自己口中的秘法，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曾经看过的一册孤本，名为《天工开物》，上面记载过，红糖用树灰提炼，即可过滤出白砂糖。”
“此话当真？”
云兰已经忘了柳如意的身份，激动的重复了一句，她自然清楚主子做梦都想为如今空荡的国库增加一些收入。
但大公主手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经商的能人，天下商贾为了皇商的名号，大多去捧二公主的臭脚。
现下一个如此绝妙的赚钱秘法传到耳边，和白送的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太过激动，一把抓住了柳如意的衣领，柳如意被勒的喘不过来气，被憋的通红，语句也断断续续的。
“放……开。”
云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慌慌张张放手了。
柳如意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怎么区区一个公主侍女，也没见有什么肌肉，是从哪来的力气？自己以后找丫鬟，铁定不找这样的。
当然这两位的反应，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先前知晓六十万库银乃是加征江南这些富饶地段的税银，他就知道国库可能极度缺银。
看来自己这个法子扔出来是正中靶心。
“咳咳，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自己回府试试嘛，又花不了两日的功夫。”
云兰和武幼菱叫他如此自信，自然就信了七八分，面面相觑。
武幼菱这位大公主也掩盖不住眼底的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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