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捡。”
他面目惊诧的看了一眼这位往日温柔尔雅的二公主，对方的面色与往常无异，但眼底的寒冷却让他不得不屈服。
慕容儒改了姿势，顺从的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捡了起来。
在他捡的差不多时候，武淑娴动了身子，从衣裙下伸出了一只脚，鞋口处露出嫩玉般的肌肤。
这只瘦小的嫩足穿着粉白色的鞋只，上面用金丝绣了蝴蝶。
她踩在了慕容儒捡碎片的手上，并且不断用力，慕容儒的手中握着碎片，被利刃般的边角划伤手掌，冒出鲜血，流了一地。
“谁让你这般与我姐姐说话的？”
慕容儒如同遭到雷击一般，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妥，只是没想到会遭到主子如此对待。
“我错了……”
武淑娴轻笑了一声，问话道：“我只是听你有些文采，从小妹那里讨借你来参加诗会罢了，怎么就让你生了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我……”
慕容儒听了刚才的话，面容呆滞，手上的疼痛好像都变得微弱，连武淑娴移开了脚都浑然不知。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讨借这个词，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记起了半年前的下午，阳光明媚的那天，温柔淑贤的二公主拜访小公主的公主府，应约喝茶。
自己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在二人面前赋诗一首，还对当朝的局势分析的入骨三分。
小公主面露自豪，这位二公主也对他青睐有加，问他是不是愿意另外栖身，追随于她。
说实话，慕容儒第一眼就迷上了这位身份尊贵，面容奇美的女子。
他当时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决定倾尽一生，哪怕背负上背弃原主的骂名，也要辅佐这位主子夺得想要的东西。
那日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但现如今，二公主却对他弃如敝履，如同看待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物品般冷漠。
哪里还有当初对自己恭敬如宾的半分态度？
可他，早已臣服在对方的石榴裙下，无可救药，爱的发狂。
“我让你现在坐上快马，回小妹的府宅如何？”
武淑娴又拿起方才的蝴蝶扇，朝着自己扇了两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当然，若是怕小妹误会，我这做二姐的也会给她修书一封，保你能重新做你的门客。”
慕容儒浑身颤抖，他激动异常，连忙摇着脑袋说道：“我不要回去，我死都要跟在殿下的身边。”
柳如意看到他这副模样，又联想到之前安荣养的那名男小妾，突然觉得他们都有些可怜。
倒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亲眼目睹了两个男人，被女方抛弃后的下场，让他有些心生感慨。
这慕容儒原来是公主府上的门客，想来地位会比普通男性高出不少，但现如今面临如此境地，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趴在地上哭着求饶。
仔细想想，这里就是前世古代中男女地位的翻版，被夫家休了的小妾，也是这般结果。
就在慕容儒面如死灰，一幅求生无望的表情时，坐台上的武淑娴忽然侧首一笑。
这笑容如同春风吹拂，看的人满心俱是舒爽。
“还有另外一条路，今晚的主题原本就是诗会，若你诗才横溢，能写出一首技惊四座的诗词，我也可以差人去告知小妹，留你在身边做事，如何？”
“这……我选这条路！”
“急什么？”武淑娴收住了笑容，轻声说道：“若是你写不出来这诗会的第一，就找一处山头隐居吧，不要再出来丢人了。”
柳如意算是听出来了，这位心思缜密的二公主，是有意拿下此次诗会的头名。
从之前乔涒滩的话中得知，这男子之前也是靠自己的文采换过五千石粮食。
如果柳如意没记错的话，前世古代一石粮食约等于六十公斤，丞相这等位极人臣的职务，一年的俸禄才一千石粮食左右。
五千石，属实有些夸张。
慕容儒点了点头，显然也对自己的诗才十分有信心。
“那请姐姐出题吧。”
柳如意看到这场景一愣，原来这诗会不是大家喝醉随便背几首诗就能应付的。
要应题更要应景。
武幼菱抬手勾了一下，身侧的云兰马上心领神会，从侍女的托盘中拿起了一卷黄绸，走上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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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