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河流的水把自己越送越远,待到河流再次趋于平缓,南恪才睁开眼。
他坐起身来,往身后的河面看去,已是看不到九黎族人的影子了。
南恪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一片红枫,红色耀目,红得泛紫气,诡异至极。
按脑海中的记忆,他这是进入了这条河流的纵溯之段了,虽然水流平缓,但河段却是又窄又深,黑不见底,跟中原寻常河流的样状大有不同。
南恪往河底看去。
果真是一片黑不见底。
这样的河流他前世在其他地方也遇到过,勉强算得上是老相识。
而这样的河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底下都有着外貌可怖的奇兽,和不计其数的水鬼。
南恪盘坐了起来,闭上眼,细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听着周围风刮动枫叶的沙沙声。
就这样莫约静坐了大半柱香,竹筏底下的水流变得异样了起来。
“嘭”一声,南恪现在所坐着的竹筏,被水底下的东西从后边狠撞了一番,往前滑了去。
紧接着,竹筏停了下来。
水波再归入平静,风也停了下来,周围连一丝鸟鸣虫震也无,静得彻底,静得死寂。
南恪嘴角牵起一丝笑,抬眼扫了一眼河边被染得鲜红的枫林,继而再垂眸,隐去了脸上神情,手指在竹筏上一下一下地轻敲出声。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出。
一息之后,河水再度作祟,一只只实体被泡得发肿发烂的水鬼,跟着水花四溅而出,寂静的枫林也褪了红色,四面八方,鬼影带着鲜血的铁锈味儿环冲而来,直逼竹筏上的人影——
“啧,血腥。”
一语落,南恪一指直指冲在了他正前方的那只林祟。
顷刻间,周遭再归入寂静,而这次的寂静,分明比方才的众鬼用鬼息压出的寂静更加瘆人。
还未动用鬼息,南恪就只一人、一指,众鬼皆动弹不得。
而他正前方的那只林祟,此刻正颤抖不止,其余的鬼,也好似痛苦不已,有眼睛的,几乎要爆出血来,没眼睛的,也从自己的残肢断腿上流出血来。
可再一细看,分明又未有一滴血水落入河色,只在鬼身上欲落不困。
“看来我不在的年岁里,真无一人授于你们修炼之法啊,竟连炼着鬼息的活人修士,也要抓来撕咬?”
南恪的语气明明温和得如同冬日的暖阳,可语句之中,满满的刺骨嘲讽,却要这群鬼死都不痛快。
修炼鬼息的鬼修,与人死后怨炼成的鬼躯,可等同于一类,这是人鬼共识。
而鬼食鬼修,无异于同类互食,残忍,也低劣。
于修真界与鬼门,无一例外都以此为耻。
“门……公子”
先前南恪一挥袖留下的那只小水鬼,这会子已经跟了上来,停在南恪竹筏的后上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你待说来——』
这话南恪并未说出口,他与鬼的沟通,很多时候都只用传音术,而鬼呢,鬼息和怨气修得不够高的,就还是得老老实实说出口,修得够高的,也可同用传音术,这是南恪前世还是沉熠的时候避免麻烦,定下的规矩,现下,他也沿用了下来。
“是。”
“我去那祭巫的魂境中翻看过了,那祭巫是去年新选出的,但为人阴险毒辣,曾垂涎您……您的妹妹……”
那小鬼顿了顿,似是顾忌着什么没说下去。
『但说无妨。』
“那老色批……曾垂涎您的妹妹,和您……先是您的妹妹被您保护得很好,他未得手,九黎众人也不时施于保护,所以他一计之下借白日祭河神怒火之由,关禁了您的父母,再对您使用了金蚕蛊,让您陷入昏睡,借此……您的妹妹被九黎族众人献去山祭,然后……”
随着这只小鬼的话语,这些相关的记忆也在南恪的脑海中展开来。
不过,为什么之前旧体抹去了这相关的记忆,现在又能展开给南恪看了呢?
南恪脸上并未表现出异样,继续问道。
『然后?』
“然后您又未遂祭巫的心意,用药蛊压制了他的金蚕蛊,您的父母也用了自身的血蛊去压制,他未曾得手,但您的身体却因此陷入半死,他知来日您若醒来,必会寻他报仇,于是故技重施……”
『于是祭巫故技重施,借由山神发怒之由,以我水祭,是吗?』
以山祭水,水来祭山,牵魂换怨。
山水本同源却又对立,山水鬼怨永不相见,若是见了,这样就算是南恪兄妹双双化厉鬼回怨返魂,也尽会神智散去,抓着对方熟悉的血肉,啃咬撕杀不止直至双方神魂俱灭,再也无法伤到他人。
“不错。”
『倒真是个狠戾又几乎天衣无缝的计谋……不过,九黎众人?』
“九黎族人……”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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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