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陵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这小丫头莫不是没有睡醒？
敢偷自己的东西，还想就这么算了，还真是天真的一批啊？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你做出的选择，是偷了我的东西，而你将要付出的代价，只有两个。”
“一个是死。”
“一个是留下足够买命的东西。”
“你选哪一个？”
张之陵幽幽地看着她道。
慕容清灵娇躯一颤，吓得人都傻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身为道长，不该是慈悲为怀的吗？
方才看他帮妖魄超度，面相还是挺和蔼的啊，怎么一转眼又如此的杀机毕露？
“我……我选买命！”慕容清灵心中惊惧，咬着牙说道。
“嗯。”张之陵静静地看着她。
她连忙从身上摸出了一堆东西，一脸忍痛割爱地放在身前，小心翼翼道：“道长，这些行吗？”
张之陵粗略看了一眼，东西很多很杂，有珠玉之类的佩饰，也有一些金银，都是世俗黄白之物罢了，而其中夹杂着寥寥可数的几张低级黄符和不入流的丹药，在张之陵的眼中也和垃圾没有什么分别。
“看来，你是拿不出买命的东西了。”
慕容清灵闻言娇躯一颤，脸色苍白道：
“道长饶命啊，这是我全身家当，再无私藏了，若但凡有一点好东西，我都一定拿出来孝敬你啊！！”
她满脸的欲哭无泪表情。
想自己真是命运多舛，一年前，全家被邪宗灭门，独剩她一人侥幸逃出。
但因体质深受仇寇之子觊觎，而被仇寇派出的人日夜追缉。
在一次逃亡中，她走投无路地来到了一座兰若寺，本以为必死无疑了，不想兰若寺中竟有女鬼出手，助她杀了追兵。
她为报女鬼恩德，同时也想女鬼帮她报仇，便将承载女鬼形体的灵画给带出了兰若寺。
结果，就陷入了被妖魔不计日夜的追杀当中。
最近几天，女鬼明显感觉到追兵越来越近，她急需一枚妖魄洗涤掉身上气息，才能摆脱追兵，如此才有今日盗取妖魄一事。
谁曾想，这盗取妖魄，竟是得罪了一个深不可测，又毫不慈悲的冷漠道长！
眼下道长要她留下买命的东西。
她逃亡一年，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买命财啊？
现在看来，只怕以这个道长的冷酷性子，真要将她交代在这里。
一想到大仇未报，自己便要先赴黄泉，慕容清灵不禁眼眶微红，倍感心酸，清泪不受控制地流落了下来。
对此，张之陵只是面无表情地朝慕容清灵手中戒指道：“你确定，还不出来为她，为你自己，买命吗？”
唰！
气氛陡然一凝。
慕容清灵扬起脸庞，脸上还挂着泪花，一脸震惊地看着张之陵。
张之陵没有理会她，目光直直地盯着戒指道：“怎么，是要我亲自把你揪出来吗？”
此话一出，这片山林顿时变得安静。
一股阴气，让虫鸟都无比默契地闭上了啼叫的嘴巴。
随后，便有一副绝美的画卷自慕容清灵的戒指中飞出。
画卷悬空，那画中绝色柔美，惹人怜惜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三分敬畏，朝张之陵微微躬身，款款一礼道：“小女子见过道长。”
“道长神通广大，小女子敬佩不已。”
声音虚幻，有些似远似近的缥缈感，不过语气极为温柔，带着几分无奈的哀色。
“终于出来了。”
张之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这女鬼隐藏得极好，那枚戒指，也确实有着隔绝气息的不俗功效。
但，在张之陵刚刚抓到慕容清灵，扣住她脖子时，戒指中一闪而逝的着急心切气息，还是被他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
“此前出手盗取妖魄的，是你吧。”张之陵道。
“嗯，确实是小女子。”女鬼如实道，她很清楚自己骗不了对方。
与其谎话惹人恼怒，不如实话实说。
“即是如此，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张之陵淡淡地说道。
目光扫量这女鬼。
这女鬼修为不俗，但奇的是，她竟然身无业障，可见平生未曾害过人命，这倒是令他颇为讶异。
女鬼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下后道：“道长眼界高远，小女子别无它物，也不知道此物能否当做买命财了，只能奢望道长不要见怪。”
她说着，拿出了一块黑如墨汁浇筑的石头。
张之陵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好强的妖气！”
女鬼微微点头道：“此乃东境黑山老妖，下给小女子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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