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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战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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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魏军大军来到顾城前。

“子挚,你可知道为何中山小国虽不过百乘,却面对我大魏毫无惧色,甚至多年来奋抗至今?”

只见两个穿着皮革铜甲,骑着马的将军领着数千士卒遥望顾城。

被唤作子挚的三十多年轻将军嗤笑道:“吴将军难道忘了前几日中山国的大败?若不是那些士卒死命护着中山国那个年幼国君,此刻他的脑袋早就送到宫中制成了酒盏。”

吴起闻言,却没一点兴奋高兴,反而摇头:“子挚将军,中山国人本是白狄鲜卑族人,生性固执且念故土情切。魏王多年来都难以彻底降服中山国人,如今被中山国找到契机复辟,这顾城,怕是不知要付出多少鲜血才能拿下。须知兵有四机,而路狭道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是为地机。我看中山国君放城墙而不守,退而守道,便是深谙地机之道。我军应前盾后弓,缓兵徐图,这样他等便可不攻自破了。”

子挚猖狂大笑:“吴将军难不成怕了?我曾听闻吴将军率军抗秦,也是用着这小心翼翼的计策,只是吴将军难道不知道,这无论秦军还是小小中山,都不过是些山野粗人?我魏军乃是正统晋家士子,对阵这些粗鄙的人还要用战法?那些中山国人不过是畏我魏人,因此才弃守逃亡罢了。也罢,吴将军便在这里等着看吧,我且率军去取了中山国君的脑袋给你。”

说完,领了一军,阵前鼓舞了一番,就直接向着城池冲杀去了。

吴起眯着眼,无奈地摇头,他虽然不知道姬恒在想什么,但想必是兵守险要,以逸待劳,子挚就算能够杀到宫殿外,估计也死伤惨重。这与他的用兵之道相悖。

果然如他所料,子挚的军队一进城便受到了极大的阻力。那些死守在城门口的部队异常难啃,每一个魏武卒人踏步到城内都需要付出两到三人的牺牲。

“杀杀杀!”子挚不顾四处喷溅的鲜血,他的战甲已经染成了红色,马蹄也动弹不得,只得在马背上大喊,手上的剑四处乱舞,硬生生被军队给挤进城去。

“将军!”乐池手持长戈,身不批袍,他浑身是血,虎口尽裂,倒在他身旁的魏武卒人不下数十。本来他是坐镇死士的后方,但这一阵冲杀之下,前面的五十多死士早就死得干净,竟是一步也没退过。

乐池倒吸一口气,冲醒了自己的脑子,看着身旁只剩下不到百人,含着热泪喊:“所有将士,随我且战且退!”

“喏!”一众将士大声高喊,整齐划一地步步后退,每个人都没有一点慌张,仿佛一个整体在一步步的挪动,魏武卒人前仆后继挨个倒在长戈的利刃之下。

“杀杀杀,给我冲杀过去!”

子挚见守军开始退了,大声嘶吼,朝着中山国军指喊。

“杀呀,杀啊!”

冲杀进城的魏武卒也顾不得军阵了,在这狭小的地方本就不可能排兵布阵,加上门口厮杀得极为惨烈,他们哪里还有理智,全是推挤着冲来。

这时吴起也进了城,但见城门口如同阿鼻地狱,到处是鲜血淋漓,整个街道已经变成了褐紫色,铺上了几层黏黏的稠血。

“子挚将军!”吴起本想喊住子挚,既然中山国军开始退败,那么只要守住前阵,后方弓兵补上飞失,中山军必然再也没有反扑的力气。

但他叫不住子挚,子挚的部队已经扑了上去,与敌军再次乱做一团,弓箭却也就没办法用了。

“哎”吴起再叹,战场之上便是如此,每一个细节若是做好了,一场战役便游刃有余,但如果都是这样糊涂地乱打,便是魏武卒这样的精锐,又跟普通的中山国士兵有什么差别?

且说那边且战且退,中山宫殿内也紧张得没人敢多喘一个粗气。城里的几百户人全到了宫殿里,他们拿着农具和木杖,站在垫着脚的石头上,看着街口那些中山士兵死战。不少人无声地任由泪水铺满脸庞。

那些士兵都是他们家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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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