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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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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三十岁,从六岁到二十八岁都在读书中度过,好不容易博士毕业,终于可以过自由安排的生活,癌症却突然降临,让我一下子走到了人生终点,哎,早知道如此,费死劲读那么多书干嘛,自由自在活上几年多好。

一开始只是以为感冒伴随而来的咽喉发炎,和从前一样吃点头孢就好了,哪知道,这一次却是要了命喉癌晚期,已经扩散,虽然知道基本上没有治疗的意义,但是,不想死啊,能拖一点就拖一点,一狠心,做了喉部全切手术,于是,我就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而且脖子上插上了一个丑陋的套管,代替了鼻子和嘴巴的呼吸功能。

手机打字成了我跟外界交流的唯一方式,手术后我问医生,套管啥时候能摘下来,很难受。医生随口说,你这种情况,可能不用摘下来了,应该也不会戴太久。。。话刚出口,医生意识到表达的不对,愣了一下,说到,不要惦记摘不摘管,先把身体养好,免疫力强了,身体恢复起来自然会更快,等好起来,继续搞你的科研。

我觉得,医生们可能都不喜欢吓坏患者,对于再坏的情况也会往好了去说,这一点点希望,怎么说呢,有时也是垂危者漆黑前路中一点点亮光,虽然一下子就会熄灭,但,比起凛冽的绝望,稍稍能让人安心一点。

虽然每天都做放疗、化疗,癌细胞去没有抑制住扩散,教授来看我的时候,我刚从昏迷中清醒,教授和他爱人一辈子奉献给了科研,一生没有生育子女,他们老两口对我这个孤儿像亲生儿子一样,这会儿教授不敢让师娘来看我,怕老伴精神受不了。

林牧,你的物理博士毕业论文量子传递研究获了年度科学大奖,有一大笔奖金。教授说话的语气很缓和,却能听出一丝丝颤抖,像是在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我大体能感受到我现在的样子,估计经过半年多的折磨,我现在应该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眼窝深陷,眼睛周围一圈紫青,头发早就因为放射的缘故掉光了,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干裂的嘴唇上一道一道血口子像被钉耙犁过的干涸的盐碱地。

再大的成就对一个将死之人又能如何?哎,绝世聪明又能如何,可能明天就死了,一了百了。

这几年一直跟李凯峰教授做大脑研究,当然,我本来的研究方向是物理学,博士论文都通过答辩了,偶然间听了李教授关于脑科学的讲座,引起我极大兴趣和热情,还没把理论物理博士的那边的收尾工作做完,就跑去跟李博士做了两年脑科学的研究。

初次见面的时候,教授就被我诡异的想法震惊的语无伦次,好在在他研究的框架下,一切好像能说的通,因此,他郑重的邀请我做了他的研究生。

为什么一个学物理的突然跑去搞脑科学?实际上这出于我从小的一个执念:我是谁?确切的说应该是:我是什么?

用一样的细胞一样的dna甚至一样的原子复制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的话,那个人是不是我?从外人看来,两个人一模一样,可以互相取代,可是对本来的我来说,复制人的感受并不是我的感受,我的感受也不能传递给复制人,那么也就是说,即使身体完全一样,记忆也完全一样,行为方式也相同的两个人,对其中一个人来说,还是不同的个体,一个死了,他将不能感受这个世界,另一个看起来跟他相同的人,即使能完全代替他的社会角色活着,但对死掉的那个人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死了,就意味着感知的终结。

我猜测,人的大脑里,应该有一个每个人特有的、不可复制的结构或组织,只要这个结构存在,这个人的感受就存在,这个结构损坏,才是这个人的真正死亡。我给这个结构取名叫做sf体(自我体)。教授是脑科学顶尖大佬,他的实验室给了我充分的研究条件,两年的废寝忘食,终于有所突破,sf体被我找到了。教授看了我的论文后,感慨到,也就只有你一个搞物理的,能从量子的角度把sf体研究出来,一个从生物或医学一路过来的人,绝对搞不了你这套东西。

我觉得,对sf体来说,如果没有记忆系统,也不完整,sf体加上李凯峰老师记忆结构m体,才是最基本的一个“人”。教授犹豫了一下说,m体是可以复制的,可以电子化、数据化,sf体现在表现的特征似乎是被量子加密了,每个人都不同,无法复制,这两者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记忆结构m体构成人本身,还是感受体sf体构成人的本身,对于社会和自我,却截然不同,似乎这项技术公开会引起社会的伦理问题。私下里我和教授决定,这项发现暂时不公布于众。

教授再来看我的时候,医院给他下了病危通知,此时,通过手术手段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我以为教授是来看我最后一面,谁知道他带了几个助手,把我抬回了实验室。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不清醒,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教授把我放在我从物理研究所借来的量子探针的巨型旋转台上,接着是一阵阵轰隆隆的运转声,我便又失去了意识。

一瞬间,我感觉我又醒过来了,可是就是睁不开眼,但是一直以来身体的痛苦却完全消失了,我以为是在梦境中,想着赶紧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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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