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铜水很多。
李牧在房间里屯了足足好几罐,长孙无忌跟着到秦王府的时候,天还没黑。
可宵禁的时间快到了,几罐镀铜水,要陆续搬到王府后门,还不被发现,这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王府上下,都是自己人。
王府门外,招募农夫的魏征已经下班了,尉迟恭累的没了踪影。
搬上后门的马车,趁着宵禁之前,送到造假钱的小破院子。
安顿好一切,暮色也快来了。
府上又恢复了安静,日落而息的时代,还是有点好处的。
…………
宵禁时辰一到,长安城各大城门陆续关闭。
城中的老百姓也只能在各自坊间来回晃动,平康坊的夜生活也开始了。
东宫。
太子府。
丰盛的晚膳端上了桌子,李建成端着酒水,坐在长桌前。
一直没说话。
全程都在安静听李元吉发牢骚,大体的意思明白了。
李二不愿意和自己合作,而且两个人还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不疾不徐的听完,李建成将酒壶往旁边一放,笑了。
“元吉!”
吧唧了几下嘴,李建成正襟危坐的道:“今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皇兄,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李元吉诧异地一瞪。
自己刚才嘚啵嘚啵说了半天,太子风轻云淡的像和他没关系一样。
“听见了,听见了。”
李建成不耐烦地苦笑道:“无非就是世民宁愿出征,也不愿意协助我。”
“对啊!”
李元吉就想不通了:“皇兄难道不生气?还是皇兄已经无所谓了?”
“我且问你,这两个秦王,谁真谁假?”
李建成依然不答反问。
“这谁知道。”李元吉一愣:“无论真假,还不都是要除掉。”
“此言差矣。”
李建成一副高深莫测地姿态,笑吟吟地摇摇头:“今日你皇嫂说了一句话,让我大彻大悟。”
“皇嫂说什么了?”
“她说,近日这频频出风头的秦王,如此毫无章法,如此明目张胆,是为何?”
“为了将你这个太子拉下马呗。”
“错了。”
“错了?”李元吉有点没明白。
李建成狠狠点头:“正因为此人是假的,所以才如此高调,如此乱来。连那新食材,本是他的功劳,被父皇强行给我,那秦王竟然毫无生气,今日还跑来蹭饭。”
“什么?”李元吉都傻眼了:“还有这事儿?”
“你我与世民,虽一奶同胞,兄弟数十年,世民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李建成开始感慨了:“你想想,世民是何等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前几日,还有人戏言,怕是世民要发动兵变,要置你我于死地,这才是世民真正的做事风格。”
“如此想来,还真是……”
李元吉仰头喝了一口酒:“看来此次出征之人,就是真的李世民。”
“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
李建成大咧咧的一挥手:“谁对你我有利,谁才是真的。陛下让我和那假秦王联手,共同操办新食材,招募新农。此时,本王才明白了……”
“父皇这是给我机会啊,这是要让那假秦王真心辅佐我啊……”
“今日我在这府上,哪儿都没去,深思熟虑了一番,越想越觉得父皇用心良苦。”
边说边喝酒,李建成心里那个痛快,真叫一个酣畅淋漓。
李元吉眨巴着眼:“皇……皇兄的意思,父皇早知这个招募新农的秦王,是假冒的?”
“不然呢?”
李建成挑着眼皮道:“你瞧瞧,这秦王像是有城府的样子吗?摆明了就是一个傻子。”
“……”
李元吉无言以对。
细细想来,还特么真是。
脑海中不仅浮现出李牧这些天干的事儿,哪一件都是高调的很。
在朝堂上的争斗,谁不是靠阴谋诡计活着的,这货偏偏是玩反的。
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明白了。
李元吉端着酒杯道:“如此说来,皇兄还要好好听信父皇的,要与这假秦王,结成亲兄弟,稳固储君之位。”
“是啊。”
李建成开始借酒抒情:“今日散朝后,你是没瞧见,他到太子府,又是吃又是喝,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不管怎么说,皇兄,新食材的事儿,一定要尽心尽力。”
李元吉的酒劲也开始有点上头,红着脸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兄弟俩都喝的很开心,临分别时,还互相学着魏晋遗风,作了几首鬼都听不明白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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