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银被仆人们拥戴着来到县令前,样子十分耀武扬威,灿笑道:“李县令,命案有进展了吗?”
李县令见赵金银来了,不敢不恭,便迎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听两位道长所说,那些死掉的人是被妖鬼索命,并非那个小孩童所为。”
赵金银瞟了韩景逸二人,道:“像这种骗财道士的话也可信吗?什么妖魔鬼怪,我才不信,难道你们都信世上有鬼神之说吗?一群迷信的傻人。”
李县令颇感赵金银所讲之言有理,身为临阳县令,这种迷信的东西是不可以相信的,不然会带起一股迷信的风气,他可不喜欢这样,每天都要烧香拜神。但目前屡发的离奇案件,使他又不得不信鬼神,所以较为迷惑。于是,他答道:“赵府主所言亦非无理,人定当不能迷信,只是我在替临阳百姓求取平安。”
同时,韩叔说话了,道:“我叔侄本来临阳斩妖除魔,清除孽怨,并无他心,请诸位放心。”
韩景逸沉默,静候一旁。这时他发现了前些天的那个孩童,他正站在自己前方的位置,好像听着叔叔跟县令的对话,就那么一个小不点,让他竟产生了想要疼爱的念头,刚才这个李县令说的孩童应该指的是他吧。好歹当晚这个小孩也在现场,必定被当成了杀人凶手了。韩景逸就这么分析,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答案,我不能让他受冤,必须还以他清白。
同猝,赵金银的叫喊声让他回过神来。“是那个臭小孩,快给我抓住,他是凶手!”
赵金银身边的侍从一拥而上,朝着人堆挤去。不好!小孩有危险,韩景逸神色一动,见尉迟明朗往东面逃窜。很多平民仍然无动于衷,只是在场看热闹。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挣脱,尉迟明朗撒腿又进了窄巷,后面的人踉踉跄跄地追来,企图前后包抄。
“臭小子,别跑,你逃不掉的,乖乖就擒吧!”
“哎呀,累死我啦,呼呼!”
“你真没用,快抄捷径堵住他!”
“是是……”
他们计划将守住每一个窄巷的出口,这样眼前这个小屁孩就跑不了了,赵府主定当大大有赏。脚步声愈将靠近,男子露出贪婪的笑容,等待着这个小金袋落到手里。忽然,他笑意一凝,见来者是阿福,惊讶地问道:“怎么会是你?那个男童呢?”
阿福道:“钱总管……好像跟丢了。”
钱总管的眼睛睁得如同枣子般大,可见他并不敢相信,难道这个小子还会飞天遁地吗?不可能呀。看着到手的赏金要白白跑了,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气鼓鼓地骂道:“不……不可能,你们……都……都给我搜清楚了!要……要不然,你们都得打五十大板!”
仆人们皆露苦色,他们并不是怕钱总管,而是他说话总是口口吃吃的,况且钱总管还有些娘味,这点才是仆人们最难接受的。
“听……听清楚了没有!”
“钱总管放心,我们现在就去找。”颇为壮硕一男接话,转身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搜寻。
钱总管偷瞄一眼该男的壮臂,掏出香喷喷手帕放鼻尖嗅嗅,亦转身离去。
他们并未察觉到梁下人影,房顶瓦片之上有两活物,那是韩景逸与尉迟明朗,他们看着钱总管等人的离去。
韩景逸说:“总算是走了。你家在何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尉迟明朗趴在瓦顶处,默不作声。韩景逸心里一动,莫非这个孩童是被从家门里赶出来的?或者是个孤儿?还有赵家上下为何要追杀于他?这对韩景逸来说,是一个谜。
韩景逸再次开口,还打算逗逗他:“真的不用我送你?路上可是很多坏蛋的哦!”
果然,这个孩子扭了过来,韩景逸看见他那满脸是灰的样子,心中一酸。
“你叫什么名字?”
“……”
尉迟明朗只是用那双圆眼珠子看着他。但是从他的眼神中,韩景逸看到的是一种恐惧。
韩景逸从身上掏出根竹状的物件,递给尉迟明朗,说:“呐,这个给你,要是遇到坏蛋,就拉拉这个弦,我就会立刻赶到你身边了。”
也不知尉迟明朗怎么想,只见他拨弄了两下。韩景逸摸摸他的小脑袋,默叹气。唉,这个孩童也许是个哑巴。但是韩景逸真的很想去保护他。
该是时候离开了,不然叔叔会着急的,韩景逸不舍地回头,瞧瞧尉迟明朗之后,也径自走了。
这天夜晚,无星无月,正元无月会持续七天七夜,晦月之日亦在其中,只是尉迟明朗走于街道,有一丝喘不过气之感。他抬头一看,跟前几天看到的一模一样,不敢多想,便走快了两步,于一处角落屈膝而睡。
翌日,方醒,已然午至。阵阵飘香送至小鼻孔,尉迟明朗揉揉矇忪睡眼,又到了吃饭时间了,小家伙开始了他平时的运动。他走到收烂饭的篓筐,往里瞧去,见一些残菜剩饭,便捡起来吃。
馆子老板娘见了,提起饭勺追出来,恶狠狠骂起来:“破孩子,又敢来偷饭吃,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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