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那一日,纵使贾宝玉提前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荣国府的大手笔唬了一跳。
好几马车的东西陆续送上楼船,码头上,一眼望去都是穿红戴绿的丫鬟婆子。
贾琏率先下了马车,又回身过去想拉一把贾宝玉。
这位可是府上的凤凰蛋子,若是跟自己出门磕一下,回去都免不了被被训一顿。
谁料贾宝玉看他一眼,一转身就跳下马车,动作利落简洁。
贾琏不禁多瞧了两眼。
贾宝玉只淡淡说道:“在先生那里学了几招强身健体的耍子。”
贾宝玉拜师吴玉路的事情,在贾家不少人都知道。
不过贾琏听说那位吴先生不过是个落榜的考生,料想也没什么大才,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看到码头上的热闹,贾宝玉不悦蹙眉,对贾琏道:“琏二哥,咱们是去扬州看望病重的姑妈,带这么多人去,恐怕不大适宜吧?”
贾琏闻言,面色也有点发红。
他此次出行还带了两个刚上手的小妾,其中一人便是当日在清虚观里同他欢好过的秋桐。
贾宝玉对于贾琏的好色又有一层认识,料想他是改不了这毛病。
他身边除了丫鬟芳官和坠儿,也带上了焙茗、锄药、扫红和引泉四个小厮。
这是贾母王夫人的底线,就怕他出门稍微有个不便。
不多时,锄药带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过来,远远的冲他们作揖,姿态谦卑讨好。
贾琏道:“那是王家的管事。”
他们这条船也是王家的货船,既然借了别人的东西,自然得给管事一个面子。
甘管事过来问安,口里称贾琏为‘姑爷’。
王家是王熙凤的娘家,算起来,这么叫也没错处,反而显得亲近。
几人正在寒暄,忽然听闻码头上闹了起来。
却有一个汉子撕心裂肺哭嚎道:“达官贵人又如何?难道这世上竟然没有王法了?”
“行事这般恶毒,早晚要造报应!”
贾琏眉头一皱,赶忙护着宝黛二人:“咱们躲远些,免得被冲撞了。”
贾宝玉耳聪目明,听到人群里隐隐有人提及‘荣国府’‘权贵、贱奴’等字眼,当即让身边的焙茗去打听消息。
原著里焙茗勾着贾宝玉读闲书,但为人机敏,又有忠心。
不多时就打听好了跑回来,看了眼贾琏,诺诺道:“二爷,咱们先上船吧。”
贾宝玉却抬腿往人群里走。
吓得焙茗赶忙拦了,哭丧着脸:“好二爷,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是别去了。”
其实依照贾宝玉的耳力,早就探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下人作恶呢。
那他更不可能就此离开,反而打算杀鸡儆猴。
焙茗急得抓耳挠腮,他眼里的宝二爷贵气明朗,那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能被腌臜事儿给污了耳朵。
贾宝玉过去时只听那汉子哭诉:“咱们虽穷却也有骨气,不偷不抢。”
那嚣张跋扈的仆人却道:“这十两银子分明是从你身上落下来的,难不成还冤枉了你?”
另一人跟着道:“我看你和你妹子手脚都不干净,另外还有十两,得搜身!”
人群里,一个身着短褐的汉子将一名女子护在身后。
女子虽然身穿麻布衣裳,但面容清秀貌美,体态婀娜。
微微攒眉,眼中带着惊慌和忧虑,即使这样也丝毫不损她的容貌,只想让人上前轻声安慰。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道:“哪家的奴才,狗仗人势?”
“你没听他先前自报家门,乃是一等侯爵荣国公府的。”
贾宝玉听了两句,心中有气。
他这几年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贾政和王夫人,却也耐不住府上的其他人拖后腿。
像这种刁奴在外面惹了事,背锅的还不是荣国府!
他怒从心中起,一脚踹在刁奴的腿弯处,禁不住骂了句脏话:“搜你的卵蛋!”
刁奴跌了个狗吃屎,转头看到贾宝玉,脸上的神色跟见了鬼一般惊恐。
贾宝玉怒从心中起,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走上前,连踹了两腿。
将两人踹得哭爹喊娘,周围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挨打的小厮嘴上嚷嚷:“宝二爷,我们是琏二爷的人!”
贾宝玉目露阴寒:“管你是谁的人,背着主子在外面败坏荣国府的名声,便杀了,旁人也说不出理去!”
贾琏正巧赶来,碰上贾宝玉打人的一幕,他愣了一瞬。
小厮见了他,哭喊着去抱贾琏的双腿:“二爷,小的冤枉!”
贾琏却不耐烦应付这些下贱胚子,一脚踹过去:“今日你惹我宝兄弟,府上却留不得你!”
两个小厮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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