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经历月余围困,数日的饥荒,如今危机一旦解除,所有人都在饱餐一顿后,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松懈。
夜色朦胧,雁门关就沐浴在一片血水中,护着里面的士兵和百姓,安静了下来。
战场的打扫工作,留在了第二天。
为了震慑匈奴人,也为了激励雁门关军民,赵宇下令,割下所有的匈奴人的头颅,然后在雁门关外,筑京观一座!
五万匈奴人,逃走的寥寥无几!
方圆数十里,都是匈奴人的尸体,赵宇几乎是发动了所有的雁门军民,在周围搜索匈奴人的尸首,尽量不遗漏一具。
不久,一具具尸体被堆叠起来,烧成了灰烬,一颗颗脑袋被堆砌起来,做成了一个厚实的梯形京观。
四面封土,前面立碑。
石碑上,是匠人按照赵宇口述而刻下的这一战的前因后果。
“中平元年二月……雁门守将赵宇,率骑兵一万,突出重围,尽杀五万匈奴,雁门之围遂解……”
京观成,雁门关居民都跟在了赵宇身后,驻足许久。
“京观雄伟,看似是匈奴人染血于此,实则我我们深受其害!若是兵强马壮,当深入草原,将匈奴人彻底灭绝!”
赵宇的声音在京观前回荡,斩钉截铁,令人信服。
看着那刀,所有的雁门百姓,都以为这就是赵宇。
但是赵宇回身,他们却又看到了昨晚那张年轻的面孔。
一个老者颤巍巍伸出手,嗫嚅着嘴唇道:“盔甲,鞋子,都是赵将军的!年轻人,你虽然保住了我们雁门关,但是,赵将军就竟去了哪里,难道,难道……”
老者已经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赵宇,不但是虎踞雁门的百年老将,更是雁门百姓的守护神,是雁门百姓的根,是雁门百姓心中的定盘石!
亲人一代代故去,唯有赵宇和这雁门关陪着他们,赵宇还是许多老人回溯过去的依据。
如今赵宇不见,所有人都感觉到,心中的根不稳了。
赵宇于是笑笑,看着那老者道:“你好好看看我,七十年的光阴,难道,就让你忘了那些人的样子?”
那落泪的老者重新抬头,浑浊的眼珠里,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骇然!
他伸出了手,指着赵宇,竟然惊得结巴起来!
“你,赵将军!赵宇!你竟然成了那个时候的你!”
老者见赵宇点头,数十年前的记忆,渐渐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没错!确实是您!还是当年的模样,又是那样的健壮!可是,这怎么可能?”
赵宇高声笑到:“雁门危在旦夕,老天见我有些用处,不想收我罢了!”
所有的百姓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身破旧又叫人熟悉的盔甲!
那把扬名边塞的大刀!
那一样的睿智,一样的亲民,一样的淳朴,无一不在提醒着大家,
这,就是赵宇!
“赵将军!赵将军回来了!”
“赵将军再度战败了匈奴人!”
“赵将军再筑京观!”
“雁门的神话,又要延续百年了!”
“赵将军!”
所有的雁门军民,都激动地跪了下去。
既跪这奇迹的一幕,也在跪天,感谢上天还给了他们一个年轻力胜的赵宇!
赵宇其实也很兴奋的。
百年时光,他见证了许多事情,如今的他,早已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并州人!
这城头上,有他义父的血,有他自己的血,有过去几代雁门守军的血!
如今的士兵,大都是子承父业,看到他们,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一批批战友!
“哈哈!我赵宇,确实是又回来了!而且看来,又要重新活一回,又能守着你们,再过百年了!为了重逢,为了常伴,本将决定,在城中大宴三天!诸军将领,各家男女老少,想来的都来,赵宇,会用马肉款待大家,让大家大吃三天!”
和匈奴人一战,缴获了大量的物资。
这五万匈奴人带了大量的补给,包括三千羊,两百牛,这些牲畜如今依然在匈奴人临时建造的兽栏里面关着,完好无损。
沿途众人在砍下匈奴人头颅的时候,却得到了无数马匹。
活着的,被赵宇圈养起来,准备打造一支骑兵。
死了的,被带回来犒赏军民,就是赵宇大宴雁门军民的资本!
马肉肉质不比牛肉,羊肉,但是,若是有善于烹饪之人,煮透了依然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实际味道并没有比驴肉、牛肉差。
这年头,吃牛肉犯法,吃羊肉,基本都是大贵族,大富豪,尤其像并州这样,常年被匈奴人劫掠的地区,百姓更是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年到头,除了打的吃野味,根本吃不到肉。
于是,这三天的马肉筵,极大地满足了雁门军民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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