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抬起头看了老.二一眼。
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
意思很明确。
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房遗爱回了老大一个鬼脸。
抱着老三登堂入室。
房小三是个孝顺的孩子。
看到老爹在忙,于是从二锅怀里出溜下来。
快速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蹭蹭的就跑到老房的桌案跟前。
举着沾满口水的鸡腿递给老房。
“爹爹,呲鸡腿……”
一本正经的老房,此时已经顾不得批阅文书。
把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抱起小闺女。
就是一阵亲昵。
“爹爹吃过饭了,鹿鹿自己吃。”
小孩子家家的。
喜欢吃肉就吃肉,不就是饭量大了些。
怎么还控制孩子的饮食呢?
老房隔空对着房夫人就是一阵腹诽。
依旧挑灯数钱的房夫人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继续数钱。
亲昵过闺女之后,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正案左侧的两兄弟身上。
老.二不知和老大在嘀咕什么,笑的这么猥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破端倪。
说来,这魏国公府在长安城的勋贵圈里也算是一朵奇葩。
别的国公府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就连一向标榜修身养性的尉迟老狗也有黑白两位夫人。
唯独,房府。
后院只有一位女主人。
几个孩子,也都是夫人亲生的,没有那些大宅门里嫡出庶出的说法。
老大虽然迟钝了一些,但为人方正,对事待人都极为宽厚。
老.二跳脱,成天里走马溜鹰,不学无术,典型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除了惹祸就不干别的。
但胜在本性不坏。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兄弟俩的感情从小到大都很好。
没有豪门里固有的龌龊!
听说,前两天翼国公秦琼快不行了。
家里闹着要分家。
庶长子和嫡次子斗的不可开交,据说还死了人。
让本来半死不活的翼国公又活了过来。
据太医说,此乃天降奇迹。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
老房心里和明镜似的。
狗屁的奇迹。
老秦就是不敢死,怕自己死了。
秦家立马就散了。
这才又把吊着的一口气,生生提了上来。
活到这种地步,才是最大的悲哀。
看着堂下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老房决定。
今天对房遗爱的家法减半,只需打十板子就成。
力度就按往常的三分之一。
“老大,我和你弟弟有些事要谈,你抱着小三回避一下。”
房遗直给了老.二一个哥哥已经尽力的眼神,抱着妹妹就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贴心的把书房的门带上了。
老.二长大了,也是要脸面的。
至于家法?
从小挨到大。
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必惊讶。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老房从屏风后头拿出一根戒条,在手上掂了掂。
半个月没执行家法了。
这祖传的手艺,可不敢生疏了。
“哎,老爹,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可是有功之臣!”
房遗爱一摆手往后撤了一步,退出老房戒条的攻击范围。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老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追打。
反而是开口问了一句。
“哦,你倒是说说,何功之有?”
房遗爱站的整整齐齐,一撩袍服下摆。
摆出一个逼王的造型。
言语深沉的说道。
“我给房家避了一场灭门祸事,难道不是奇功一件?”
老房兴趣更深了。
“继续说下去!”
房遗爱继续说道。
“皇帝今天的赐婚,无非和五年前给您娶小老婆一样。
目的有两个。
监视。
掣肘。
然后,房家整天就只能活在惶恐之中。
说不定,您一晚上起几次夜,第二天都会被百骑司摆在皇帝案头。
上一回,老娘拼死喝醋拒绝了皇帝。
这回,要不是我一通搅和,您现在恐怕已经寝食难安了!”
房遗爱说完之后,一副我已经知晓并化解针对房府巨大,阴谋的表情。
嘚瑟的不行。
老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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