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了刘文静一眼，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肇仁。本王可什么都没提。”
刘文静仍旧是那副坚定的神色不改。
随后，李世民也是闭上眼睛，随后开始回忆起来
“那位英雄的脸，我未曾看清，只看得见侧脸，十分年轻，不过弱冠之年，跨骑一匹四蹄皆如雪一般的黑马，使一柄镔铁大枪。”
随后，李世民叫来一名画师，将他所记得的叶南的侧脸画了下来。
别说，这画师技术不错，画出来的侧脸和叶南有八分相似。
只不过刘文静在听完之后，则是有些疑惑。
迟疑良久后，他才犹豫地问到：“殿下遇到的莫不是西楚霸王项羽？”
“哈哈哈，肇仁还会说笑呢？那西楚霸王故去数百载，怎可能活在这世上？”李世民听完刘文静的发言后也是笑了起来。
刘文静摇了摇头道：“非也。陛下，白蹄黑马，那可只有楚霸王的乌骓才有啊，乌骓踏雪，莫过如是。”
刘文静看了眼李世民继续说道：“而且，若非有楚霸王之勇猛，怎能带着殿下从数十万大军中杀出，还毫发无伤呢？”
李世民扶着尚有些头疼的脑袋说道：“肇仁莫不是认为，我得了那楚霸王的英魂庇佑？”
李世民其实也说不准刚刚那些事是真是假。
毕竟生病生的有些迷糊的他，再加上受了重伤昏迷，此时的记忆也是有些迷糊。
“定是如此！”刘文静闻言也是连忙作揖答道。
“可……”虽然记忆不清，但李世民显然不接受这种模糊的回答。
虽然这个时代封建迷信的现象很多，但是刚刚自己所见，所经历的一切不会有错。
那个救自己出来的猛将一定存在，一定是自己记错了细节！
接着，他叹了口气道：“先照着这幅画像在军营里找找吧。”
李世民也说不准，这画像有没有用，但就此放弃，不是他的风格。
“下官遵命。”刘文静闻言也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已经起誓。
而且英魂庇佑这种理由，他自己都不怎么信。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肇仁，让大军回返长安稍作整顿，之后再寻机会。”
“遵命。”
……
就在大军回返长安后两月，薛举病亡。
李世民抓住机会，一举消灭了薛举势力，平定陇西，消除西顾之忧。
之后，灭刘武周，伐王世充、窦建德，平刘黑闼，一切都如同历史进程一般发展着。
随着征战，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等日后的凌烟阁功臣也是不断加入。
唯一可惜的是，曾立誓要为他寻找叶南的刘文静，在武德二年，便蒙冤被杀。
在临刑前，李世民最后去看一眼刘文静时，他也是说出了自己一年来的发现。
“秦王殿下，您欲寻之人，或许就在长安附近。前阵子有斥候称，见到过那匹黑马。只可惜微臣再也无法兑现承诺了。”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世民并不认为刘文静在骗他。
只是承诺会想办法帮刘家留下最后的香火传承。
不过之后多年，任凭李世民如何寻找，都未曾寻到叶南的踪迹。
哪怕是那匹特征显著的黑马也未曾见过。
久而久之，他也就淡了那颗寻人的心。只是将那张画像时时刻刻地贴在自己书房的墙上，聊表纪念。
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幻觉而已。
自己说不定，是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冲出来的呢？
不然如何解释那个从天而降威武小将？怎么解释之后此人消失无踪？
但很快他就没有空去想了，因为李建成，他那哥哥，已经准备对他下手了。
之后，便是之后兄弟阋墙的逼父退位的玄武门之变了。
再往后的日子，成功登基，又经历过渭水之盟的李世民，早就沉浸在登基之后的各类麻烦事务里面。
上到政策改革，官员认命，世家势力之间的平衡斡旋。
下到民生百态，维护声誉，后宫稳定。
总之，当皇帝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开心。相反充满了疲累。
忙碌了生活伴随他度过了整个贞观元年的生活。
当时间走到贞观元年的大年三十，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毛笔，罕见地走出御书房，看了眼天上的圆月。
值此新春佳节，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战场。
想起了那个救他出来的天降猛男。
他转过身看了眼一直挂着墙上的，叶南的侧脸画像。
“你说山水有相逢，有缘再见，朕现在已是九五之尊，也不知能否能寻到你。”
“若是肇仁死前所言非虚，你是否就在长安附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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