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九味高楼话美食

九味楼地处街心，共有三层，装修精良，布局雅致。因食材用料考究，名厨掌勺，所以价格极为高昂，平常只有达官显贵才来这里消谴，是中牟规模最大的酒家。这次因为秦玲与刘仲甫的身份特殊，向县令特地包下整座酒楼，不但要了一桌最好的酒菜，眼花缭乱的摆了一大桌，还亲自作陪。席间，他几次敬酒，一会儿说刘仲甫棋坛无对，一会儿夸晋士明少年英杰，奉承话儿直要把人吹到天上去，逗得秦玲格格笑个不停。她笑的累了，回头叫道：“铸伯伯，你也过来坐。”那个护卫老头应了一声，在门边，窗口和走廓安排好了人手，也坐了下来，却一言不发，也不动筷。

挨墙的角落里，只有两个家伙如饿鬼投生，狂吃海喝，全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上泉信纲嘴里塞了条鸡腿，手上又拿着个雁鸣湖大匣蟹。含糊不清的道：“小子，还真有你的，这饭菜真好吃。”李逸比他更加生猛，他的嘴里塞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两个腮帮胀鼓鼓的，活像一只青蛙。这时他舀了一勺汤灌下，呃的一声，差点噎着，忙用袖揩掉嘴角的油渍道：“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以后乖乖跟着大哥，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李逸话刚说完，就听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逸闻声掉头，却见秦玲双手托着香腮，一眨不眨的笑望着他，眼中似有水光流动。李逸莫名的脸上一红，想到《诗经》中‘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句子来。

“喂，你不吃饭瞧着我干什么”他不好意思的问：“难道我很好看？”

“哇！你好臭美，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这么能吃。”秦岭好奇的盯着他的肚皮看，似乎在研究它怎么可以装下这么多东西。

李逸这才想起她没怎么吃东西，问道：“你怎么不吃，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秦岭不答他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她指着上泉信纲道：“这个是你的朋友吗？

“不不不，你搞错了，他是我新收的小弟。”李逸乐滋滋的说。

上泉信纲刚要答话，只听秦玲好奇地柔声道：“胡掌柜，人人都说烹调五味，为何你的酒楼却以九味为名呢?”两人抬头一看，原来那五短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掌柜不知道何时过来了，正站在秦玲旁边。

他原是豫州响当当的名厨，绰号‘胡灶神’，不知在何处发迹，来中牟开了这家酒楼。听了这话，他呵呵一笑道：“让小姐见笑了。实不相瞒，这酒楼的名儿乃是先父在世时起的。在原有的酸甜苦辣咸中，另加上酥、麻、膻、涩等，合称九味，先父的原意不过是想压别人一头罢了。不过若依在下的愚见，烹调烧制,乃是一门极精深的学问，各种原料相配合，自会衍生出千万种滋味，又岂是区区九味可以概括的呢?”

他话音方落，刘仲甫已抚掌赞道：“本官未至豫州以前，就已久闻中牟有个灶神胡掌柜，本事由技入道，有古庖丁遗风，今日一见，才知盛名之下果然无虚。方才听向大人说胡掌柜今晚破例掌勺，为我等烹制了一道稀世佳肴，当真有迫不及待之感，快请掌柜的端出来开开眼吧。”

向永福也咽下一口唾沫，附和道：“是极，是极！下官也有好久没尝到胡老板的手艺了。”

胡掌柜笑道：“在下粗陋薄技，当不得各位金口一赞，若有招待不当之处，还望诸位海涵才是。”

说罢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形式奇古的青铜铃铛摇了两摇，立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伙计自帘后钻出来。他双手托着个有波纹边缘的青花瓷盘，轻轻放在桌上，而后慢慢将锅子掀开，顿时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开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再难转开。

只见盘绣青花，形若莲叶，托着里面一尾色泽金黄的鲤鱼。那鱼儿皮肉俱在，鲜活如生，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熘汁，旁边还缀有一朵镂刻的白玉兰花，雕工若神，美仑美奂。整道菜宛如一件惟美的艺术品，在通彻的烛光下闪闪发亮，绚丽夺目，让人不舍动箸。

如此美食，李逸与晋士明等见所未见，不禁呆住。饶是秦玲家世显赫，遍尝珍馐，也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胡掌柜，你把这菜做的这么漂亮，真是用来吃的吗?”

胡掌柜哈哈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小姐过誉了。”说话间他将手上的铃铛收入怀中。那护卫老头斜眼瞥见，似感有趣，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胡掌柜以手示意，道：“这糖醋软溜鱼需趁热吃才好，诸位请用，无需客气。”秦玲歪着头，嫣然笑道：“既然如此，那玲儿可就不客气啦。”当先伸出纤手，在鱼肚上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众人俱都期待的望着她，只见她先是睁大妙目，小小的眉头蹙起，露出一副既似疑惑，又似惊奇的表情。既而小嘴嚼动，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杏眼微眯，又转化为甜甜的笑靥，露出一种享受的陶醉神气。众人一颗心跟着她跌宕起伏，终于忍耐不住，除了那老头外，纷纷伸筷品尝。李逸与上泉信纲也不甘落后，一盘鱼顿时被搅得乱七八糟。

李逸只觉那鱼又肥又嫩，爽滑无比，顺着喉咙咕嘟一声咽下去，还没尝出味道。方想再夹一块，谁知一转身的功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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