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雪靠窗静坐,保持同一个姿势直至手脚麻木,不吃不喝也不言语,目光呆滞无神,面容憔悴泛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三天。
父亲看望,闷声离去。
长兄相劝,无果而终。
母亲看着她这般折磨自己,心如刀割,除了一直抹泪亦别无他法可施。
还有很多很多熟识的亲友来探望,天上雪一概不应不答,任由着对方唱独角戏,然后无奈悄然离去。
天家对她残忍,她对自己更加残忍一千一万倍。
她是公主,玩具丢了,随意招手家奴转眼便送来新的,只是三魂七魄给弄丢了,上哪儿去找呢?
叶染尘,你去把树上的无花果给我摘来。
叶染尘,去山涧小泉逮鱼记得叫我一起。
叶染尘,爹爹又骂我了。
叶染尘叶染尘……声声是你,句句是你,心心念念,全都是你。
你在哪里啊,叶染尘。
于心有愧,茶饭不思。
噩梦连连,夜不能寐。
无能为力,故难心安。
泪眼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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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宫内室。
叶染尘悠然醒来,睁开眼便瞧见方恨雪的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桃花眼妩媚动人。外人眼里,她是冷冽的寒风,割破血肉的刀子,与叶染尘独处时,却像是春风明媚,和曦温暖。
“醒了?”方恨雪柔声说道。“睡得可还好?”
“嗯。”叶染尘伸手拉她入怀,轻轻应了一声。“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
方恨雪身子一软,顺势趴在叶染尘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食指在他腹部画着圈圈。
“山上大清早吵吵闹闹的,便起来看看。”方恨雪说道。
“倒是我睡得死,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喧闹声。”叶染尘自笑话道。“出事了么?”
“有两位臭脾气的客人硬闯山头,看门的老妪不识得,跟他们打了起来。”方恨雪‘噗嗤’笑了声,高兴说道。“打着打着,那两位客人竟内讧大打出手,门下的弟子都抢着去看热闹,所以才闹哄哄的。”
“是横山子道长、怀空大师两位前辈吧。”叶染尘失声笑道。“红叶先生将我暂居昆仑宫的消息散播武林,两位前辈想是听到的。”
“可不是。”方恨雪笑道。“说来也奇怪,这两位老顽童的岁数加起来都快超过两百五十岁了,相识近百年,臭脾气是一点不见改,见面便打架。”
“道讲自修,佛说来世,理念不同,有些小争执无可厚非。况且两位前辈生性孤僻,平日里不与门下弟子长居,倒常常二人结伴游历四方,有个吵闹的知己好友同行旅途也不寂寞,实在羡煞旁人。”叶染尘说道。
“你若是肯跟我吵一辈子,我才不羡慕他们呢。”方恨雪娇羞道。
叶染尘笑着拍了拍她纤细的腰身,说道。“两位前辈现在何处?”
“昆仑神殿过于清冷幽静,两位前辈说待不习惯,现下正在山腰间醉鹤峰抓黑白子,我已命侍女奉上清茶点心,好生招待。”方恨雪说道。
“两位前辈于我有恩,如今闻讯又不远千里赶来相见,叶染尘德浅功薄受之有愧,得当面拜谢才是,吃过饭,你我便一同前往吧。”叶染尘抚摸着方恨雪的小脑袋,笑道。
“听你的便是。”方恨雪满目含情说道。
柔声细语又缠绵小闹了一番,叶染尘这才赤身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方恨雪便乖媳妇模样从挂上取来衣裳,着手帮叶染尘一一穿上。
一番梳洗过后的叶染尘气宇轩昂,光彩照人,方恨雪瞧着心生欢喜,忍不住小脸羞红,凑上唇边啄了一口,这才肯拉着他雀跃出门。
昆仑宫地处国境西端,与异域交界,占据山崖绵延数十里,巍峨壮观,宫中男丁女子上千之众,在这艰难绝境之地,依赖地形优势,与异域军马周旋长达数百年,故红墙、花树不受外敌干扰,享尽安乐。
醉鹤峰是悬崖间伸出去的一座小平台,呈展翅飞鹤状,一边是光滑无比的峭壁,一边是无底深渊,昆仑宫耗费财力在峭壁之上凿了石梯以便通行。
叶染尘、方恨雪携手并肩拾级而下,山河大好,处处是景。到了距离醉鹤峰十来步的转折平台板,听到了怀空大师的赞喜之音。
“妙哉!开局看似杂乱无章,群龙无首,其实暗藏杀机。顺势而为,一子落下,水到渠成,有画龙点睛之妙,叹为观止啊。”
“承蒙老和尚夸赞。您这棋锋表面柔和,实则深藏猛虎,步步紧逼。龙腾九州五岳,却不如虎啸山林,有吞日月之势。”
“可这一局,仍是输了。”
“急于求成。有这因,便有这果。”
“你是说我还是说那毛头?”
“有何差别?”
“你说那毛头我是没多大意见的,毕竟这小子不听老人家良言,受罪活该。”怀空大师吹胡子瞪眼睛说道。“若是敢说我,非得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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