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深秋清晨,果然凉风萧瑟。
大街上除了一片片枯黄的落叶,便是废纸一样满地乱扔的股票证券。
漂亮国历史上的大萧条时期已经进入了尾声。
但不过,通常战争越是到了接近落幕的阶段,就可能会愈发残酷、惨烈。
尽管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残阳依旧如血。
旭日照样刺眼。
在这宏观表面下与往常没太大差别的一夜之间,却不知又有多少商家店铺、公司工厂等各种大小企业,寂然关门倒闭,或即将面临破产。
尤其是文化娱乐产业这一块,最为严重。
饭都吃不起了,谁还有闲钱看电影啊?
更别说那些在经济危机一开始的前两年就已彻底失去收入来源而有上顿没下顿的、在饥饿线挣扎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环球公司和索尔曼联合公司的老板都纷纷亲自上门拉赞助、找投资,几乎可以用十万火急来形容,甚至不惜廉价抛售名下的贵重产业以解燃眉窘迫。
确实是“十万”火急啊,可谓相当之贴切。
两艘上下五层的豪华游轮,总共以19万美元的价格,打包一起卖给了樊大千。
1933年的漂亮国,道琼斯指数约莫100点。
而2020年3月18日的道琼斯指数则史无前例的跌破了20000点。
道琼斯指数即股票价格平均指数。
两个隐约昨日般差不多的时代背景环境,似乎可以相提并论的对照比较。
所以换算率大概就是用200作乘除法吧。
另外,再给大家一个比较直观的数值额度感受。
据说,据说啊(网上查的)。
吨位46328吨、长882.9英尺、宽92.5英尺、高175英尺,相当于11层楼的,属于当时(1912年)的一流超豪华巨轮的“泰坦尼克号”,造价是1997年的7500万英镑,注意,是1997年的耗资费用。
所以,两艘五层楼规模的、均堪堪达到万吨级的豪华游轮,以19万美元(乘以200就是3800万)的价格打包带走,完全可以说是贱卖了。
(大都是随便在网上搜一搜查找的,肯定是没细究细算的,如有错误不对的地方,还望在评论区指正即可,别喷。)
一幢装潢简约之中透着气派,而且走廊陈设富有艺术内涵的私人观影室内。
幽闭略暗的环境里,三排黑色的真皮沙发坐着七八个人,光线随着录像投映播放器而闪烁波动。
时不时还有人吞云吐雾,渐渐浑浊的空气中,随之弥漫着雪茄和好几种牌子的香烟混杂的气味。
为什么不确定的说七八个呢?
因为坐在最前排正中间的那个人影,就像固定的机械般,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感觉不到他的丝毫气息,这般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绝对入定,恐怕坐禅六十年的老和尚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左右那两个西装革履的上流商人频繁地向他谄笑阿谀以缓解过于沉闷无聊的氛围的话,说他是个仿真假人都不会有人怀疑。
“开灯,剩下的底片胶卷先暂停不放了。”
索尔曼岂能看不出来樊大千这个不列颠籍唯一一个炎黄裔伯爵贵族大金主,不过是在耐着性子陪过场而已。
连作为被投资方的他索尔曼自己也早已不耐烦了,便赶紧走流程,省略一切不必要的环节,试探性的询问道:“伯爵先生觉得这部样片观感如何?可否使您产生投资的兴趣?”
索尔曼脸上笑容可掬,但心里早已把拍这片子的导演卡尔·丹汉姆,也就是坐在后排那个正眼珠子如算盘般四下打转,满脸透着焦虑,老实的外表隐藏野心、狡诈和贪婪的肥仔。
若不是这小子前天在电话中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拍摄的样片必是精品佳作的话,索尔曼绝对不会蠢到脑袋被门夹了似的,缺心眼发昏让这种貌似阳春白雪、实则为拍新片强说愁的乏味寡淡的陈词滥调出来丢人现眼打头阵。
不承想却是自砸招牌的冷场局面。
怪只怪索尔曼昨天把话说得太满,更是将他们公司这个向来狂妄自大却也有过不错成绩的新贵导演捧得太高。
这下好了,看到的东西连预期的十分之一都没达到,没看之前以为是可口的“开胃点心”,然而实际却是一盘“清汤寡水”。
而目前“菜”已经端上桌了,主客樊大千品都品过了,作为东家的索尔曼后悔也没用。
当下索尔曼只能在心底默默向耶稣、圣母玛利亚及上帝祈祷,可千万不要因此搞坏这单大生意、大买卖才好。
却难免忧虑是不是在樊大千这个大金主面前留下了浮夸不务实的赚不了钱的不好印象。
但其实索尔曼等人有点杞人忧天了。
樊大千的芯情(模拟情绪)并未有因为看了一段平铺直叙的电影而产生哪怕丝毫波动。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