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酒下肚,林琛稍稍的暖和了不少。即便是身为亲从官的上一指挥使,他也只能够是与亲从官一起单膝跪倒在雪地里,大宋武人地位低下,已经是一百六十多年的事实了。
比如后世著名的南宋初期朱明的大将军宗泽,在领兵上的天赋那么高,一开始宁愿整日给皇帝修家谱,也死活不愿意去指挥军队。
毕竟修家谱属于文官,领兵那就是武将了。
林琛想着郓王赵楷给自己的任务,心里微微有些动摇起来,眼下金兵就在黄河对岸,现在又是冬天,黄河结冰,金兵很轻松就能够渡过黄河,如果真的是现在做那样的事情,对大宋好吗?
大宋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啊。
新帝或许胆气不怎么样,或许没有多少能力,但从这一碗酒来看多少也算是仁善之君,对他们这些丘八至少会好一点,比起郓王赵楷,应该还是强的吧。
郓王赵楷平日里对待文官礼贤下士,可对于他们这群武人的态度,林琛还是知道的。
那是看都不看在眼里的。
想到这里,林琛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他是上一指挥使,可以求见皇帝。
当林琛在延福宫外求见赵恒的时候,赵恒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守住汴京城。
“林琛,上一指挥使?让他进来吧。”赵恒有些惊讶于林琛会来拜见他,毕竟亲从官隶属于皇城司也就是赵楷,赵恒对于门外的亲从官虽然同情却也绝没有信任。
他从苏醒到现在信任的就只有老太监王承罢了。
“末将拜见陛下!”
林琛单膝跪地。
赵恒摆摆手道:“起来吧,你有何事?”
林琛看向左右,赵恒立刻明白过来,他挥挥手让左右太监宫女都退下,只留下了王承一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
“陛下,今夜郓王打算造反。”
赵恒愣了一下,赵楷要造反?
金兵可就在黄河对岸,连宋徽宗都把这个皇位当作烫手山芋扔到自己这里,赵楷竟然打算造反。
也是,赵楷是宋徽宗非常疼爱的儿子,手里又是握着皇城司,六千亲从官、六千亲事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再加上赵楷可以自由出入宫禁,无论时间。
这造反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果赵恒还是原来的赵恒,恐怕会开心的把皇位交给赵楷,然后自己带着老婆孩子跑路,现在的皇位就是个炸弹,谁坐上去谁死。
然而赵恒已经不是原来的赵恒了,他要把大宋变成一个不一样的大宋,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皇位。
所以赵楷的造反必须被扑灭。
“郓王是你的上司,你为何要检举他?做一个从龙之臣难道不好吗?”赵恒看向林琛,话语之中透着怀疑。
“回禀陛下,现在大宋不能乱。”林琛回答道。
赵恒明白过来,眼前这一位并非是因为忠心于他赵恒,所以才来检举揭发,人家是因为热爱大宋,是因为外面金兵虎视眈眈,不愿意汴京城内再有乱象。
“不错,汴京不能乱,大宋不能乱。”
“林琛,朕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做,你能够做到吗?”
赵恒沉声道。
“万死不辞!”
林琛突然感觉眼前的皇帝与白日那个在登基大典上哭晕过去的太子有些不一样,简直就是完全两个人,难不成太子一直是在伪装隐藏自己。
而赵恒接下来的话更加坚定了林琛的猜测。
“你去城外,到种家军的军营之内,找到种少保,就说朕命他率军入城,务必在子时之前赶到东掖门。”
“王承,拟旨。”
王承答应一声,赶忙拟旨。
而林琛早已经是呆住了。
新帝竟然打算让边军入城,这是大宋开国未有之事啊!
谁都知道太祖究竟是怎么登上皇位的,所以大宋对于武将的防范很是严密,甚至于不惜将武将打压到卑微的尘埃里。尤其是对于边军,更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因为边军,尤其是西军早已经是听调不听宣。
比如种少保也就是种师道,在永定路不单单是领兵打仗,更是开挖盐池,军饷自给自足。而且官位父子相传,本质与唐末节度使军阀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在这种情况下,让种师道领兵入城,完全就是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了种师道的手里,虽然汴京城也有十万禁军,但是这十万禁军的战斗力比猪都不如。
怎么可能是将西夏军队打的节节败退的西军的对手。
到时候如果种师道有不臣之心,汴京城内可以说无人可制。
故而宋徽宗即便知道种师道是来勤王的,也不肯让种师道进入汴京城内。
然而新帝竟然有这种魄力?
林琛并不知道赵恒之所以敢这样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种师道在历史上是个忠臣,更关键的是种师道的两个儿子早就战死在了战阵之上,他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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