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一溜烟跑出庙堂,直奔不远处的一座高山,大声嚎啕:
“大哥!二哥!大哥!二哥!”
苍山翠绿皆是老林,树丛中掩隐着一个六角亭,有人在里面答应道:
“嗨,三弟来得正好,我和风大哥在这边吃瓜呢!好瓜共赏。快来快来!”
壮汉扯直嗓门,哭丧般喊道:
“哥哥还有心思吃瓜?!快别吃瓜了,庙里来了吃白食的,长得像只猪,力大无穷,兄弟就要被他打死了!”
兄弟栽了就是自己没脸啊!一阵风起云涌,迷沙从山上席卷而下。待风沙散尽,滴溜溜地现出两个人来,正是叫做风月的两个大王。
风月大王一样的打扮,伦巾羽扇,斯文秀气,仪表不凡,年纪不大,看着还秉性高洁。
二人将壮汉上下一阵打量,暗暗好笑。风大王揶揄道:
“小顽,这样的光景在你身上可是不常见啊哈!”
小顽赖皮无耻,跪着蹭到跟前,带着哭腔说道:
“有一个肥得出奇的员外,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闯进我们的庙堂里了。这厮能吃能喝到了极点,村民敬献的所有供养都给他抢去吃干撇净。这都不算,吃完了还四处打砸,小弟拼命阻拦,就把小弟一顿好打。小弟侥幸逃到这里,逃到这里只剩下一丁点,一丁点气力了,两位哥哥救命,救命啊!”
“还有这等人物?!”风大王疑惑,上前一步问道,“他长得什么模样?可看得出他的来历?”
小顽心急,担心八戒突然离去,风月大王便不能替自己出气,答话快言快语:
“哎,这厮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哎,长得白白净净,肥头大耳,之前我从未见过此人;哎,兴许是路过此地的外乡人,可他就是个狠人啊大哥二哥。哎呀,我们不能让他跑了啊啊!”
月大王把手一挥,大笑道:
“小顽说来说去,这人肥就一个字。既是外乡人,他肯定不知我们兄弟赫赫威名。不怪他,缺少教训罢了,且去叫他认识我们兄弟的手段。”
说罢,一手将小顽后领拽起,卷起狂风,喝声:
“闭眼!”
小顽急忙闭紧了两眼,瞬时间双脚腾空离开地面,周围飞沙走石,风声大作,只一阵子的功夫,他便又双脚触地。此时的他脸色煞白,用眼缝偷瞧,原来刹那间回到了庙堂的空地上。
庙堂里面,撒落在地上的果品多数完好,猪八戒饿得慌,一个不放过,蹲下来随手拿了,在身上蹭一蹭就往嘴里塞。没人打搅,吃得好爽,神情痴醉。忽然眼中余光瞅到风起云涌,情知有人从天上飘然来到。呆子恍然以为又回到仙山宝地,来不及开口寒喧,月大王先自说道:
“吃货!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狂徒野汉?既然要在此地吃喝撒野,怎么敢不打听这里是谁家所在?”
其人傲气自负,双手背在身后,看八戒都不拿正眼。
肯定是爱开玩笑的老朋友到了,斥问不过是玩个花样打招呼。八戒满脸堆笑转过身,打算迎上前去,咋看之下,却是不认得的人——他和风月大王都变化成了俗人模样,谁能认得出谁是谁——罢了,权当是陌生的庸夫俗子。
乃意兴阑珊,随便一拱手,说道:
“咳,老猪还以为天下大同,庙堂主人慈悲为怀,各色供养均可以救济腹内苦难之人,想不到你这里还有约束,太不自在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去别家吃!”说完想要离开。
八戒打起退堂鼓,对风月两个大王来说,分明就是憋足了力气,最后却要一拳打在棉花上,这叫人如何忍得?月大王干瞪一眼,伸手拦住去路,化掌为拳,“嘭”一声响,结结实实打在八戒吃得圆滚的肚皮上。八戒毫无防备,“啊呀”一声嚎叫,满肚子瓜瓤果实翻江倒海,直冲牙门而出,把个八戒一阵狂吐,倒是把吃进去的一大半给吐了出来。
又跟上一步,扯住了八戒胸前衣襟,喝声:
“走!”
反手往前一送,八戒饿狗啃泥,摔得满脸泥灰,湿的干的糊在一起分不清,惨不忍睹,叫人胆战心惊。
月大王尚未解气,再飞起一脚,踹中八戒后颈,一时间月大王拳脚不停痛打八戒,一面打还一面喝骂:
“张嘴就来,吃白食么?!破落货!吃多少全吐出来!!!”
月大王三拳两脚不同凡响,八戒被打得在地上左翻右滚,哀嚎不断,好不容易撞得了一个空子,慌忙滚远,纵身起来一个腾空窜上云头,骂出声道:
“直娘贼,你大爷的!爷爷吃你一顿供养也算你造化,你们谁见过神仙给凡人赏脸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居然飞天?!居然神仙?!
三个结拜兄弟震惊了。小顽是庸凡之辈,吓得浑身筛糠牙齿打架说不出话。月大王心魂甫定,想要驾云追赶,风大王急忙拉住,劝道:
“兄弟莫追,我们不知他的底细,万一惊动上天,反为不美。”
月大王悻然作罢。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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