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向西二百里,有一座山,名曰“白乌山”。白乌山顶修有一亭,名曰“甘露亭”。
秋日时节,白乌山开遍桂花,清香弥漫,沁人心脾。轻风身着白色儒衣,侧坐在甘露亭中,一边煮着茶,一边读着书,好不风雅。
“风,风师兄。”孟植虽然远远便望见亭中的轻风,却不敢呼喊,直到走至亭前,方才小心地寒暄了一句。
“你我虽然数年未见,也不至于生分至此吧!”轻风见孟植略带窘态,不禁打趣道。
“风师兄一向喜武好酒,不好装饰,今日却是一副文人做派。不到跟前,我实在不敢相认。”孟植哭笑不得地回应道。
“不与你打趣了,还说说正事吧!”
“师兄前阵子送的信,我已一一览阅。先父生前既为七火堂之主,七火堂也算是我的本家。而今门派横遭祸事,德业凋敝,上下人心惶惶。柳伯父许身古佛,以偿孽债。而重霄尚幼,难当大任。我自然需要站出来,兴复七火堂。”孟植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凛然的正气,眼神极其坚毅。轻风见此,颇为欣慰,不禁露出钦佩的表情。
原来孟植是柳业生的二弟柳业风之子。当年,柳业风与神音宫宫主孟依依相恋,然而在二人准备成亲之际,东海爆发的千年难遇的瘟疫。柳业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匆匆地从已经有了身孕的孟依依身边离开了,投身于抗疫之中,最后不幸死于瘟疫。孟依依不知,便以为柳业川辜负了自己,所以让孩子随自己姓。后来,孟依依得知真相,自恨不已,将孩子送到柳业川的父亲柳浣三的身边之后,便自刎殉情。
“子健,可知此乃何地?”轻风指着白乌山问孟植。
“子健岂能不知。此乃白乌山,先父成名之地。”话音刚落,孟植便又诵起《白乌山志》。
“白乌山者,居东海之西,古之殷山、昔之苦山也。
古昔,土沃而物绕,珍禽硕果,举手即获;五谷六畜,一日可熟。山麓之民,生而为富,故谓之“殷山”。先人自知安康皆赖天赐,故取之有度,不敢奢纵,恐竭子孙之福。
百世之后,殷山民弃祖宗之诫,骋欲放滥。禾一日三熟而九获,鹜一产九雏而十食。云木筑百尺之犬舍,虹玉造千斤之豚户。斯百年,地瘦而物穷,耕弃渔废,樵绝猎尽,是谓“苦山”也。大都既毁,荞麦弥望,雉兔遍野,熙熙而来者,攘攘而去。为足一代之欲,乃毁自然之道、竭子孙之福,而致仙源沦为鬼市,终失神佑而得天罚。
复历百年,万千广厦尽为茫茫青尘,百亿苍民只余颤颤黄发。黄发之留者,续宗祖之祭、赎先辈之过也。幸为上天不弃,感耆贤之诚,乃降白乌。白乌日不息、夜不止,终复山之秀、水之明、黎庶之宁。其人承白乌之恩,乃以之为名也。”
“先父重现殷山桃源之象,此处生民深受感先父之德,乃称誉先父为‘白乌先生’‘甘露君子’,改山名为白乌山,修建此甘露亭,以表先父之功。”孟植说到此处,不禁哽咽起来。
“柳师叔确是白乌甘露降世,给人间带来祥瑞,驱散一切污浊,啼血济世之功德,彪炳千古!”轻风一边引孟植坐下饮茶,一边用饱含激情的语气赞美柳业风。
“若无柳师叔啼血济世,我和雨师弟、霜师妹早已死在东海瘟疫之中。然而若无我三人,东海瘟疫早已解决,数万百姓无须再受其难,孟师弟也不可能成为遗孤……”轻风闭上双眼,回忆着过往,语气中满是自责和痛苦。
“禀告公子,东海来信了!”卢渊手里拿着信件,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直到柳业风将孟依依哄入睡之后,方才轻轻地向里面唤了一声。
“信上怎么说的?”柳业风走出房间,一边关上门,一边问道。
“信件是帝掌门所寄,只有两个字:‘危,归!’”
“帝师兄向来沉着稳重,写出如此催促之词,定是东海疫情变得极其严重。”柳业风听后,不禁眉头紧锁,刚才满脸的幸福之色尽数褪去,只留下无尽的忧愁。
“小渊,马上随我回东海!”柳业风催促着卢渊出发
“现在?这么急吗?”卢渊不解地问道。
“天下之医术,莫过于神农。而今神农三系,西域鬼氏,朔海神氏,瀛洲姜氏,皆聚东海,尚且不能解决瘟疫,如此棘手,古今未见。又传来这般简短催促之信,更是反应情况艰难无比。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迟疑的时间,必须马上动身。”话音未落,柳业风便使轻功飞离神音宫,向东海赶去,卢渊紧随其后。
柳业风日夜兼程,用尽力气赶路,十日之后,终于赶到了东海。他还未走进东海城,就听见咳嗽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走进城中,他放眼望去,只看得见一道无边无际的灰白,城里满是安置病人的草棚和熬制药食的摊子。他一边向里走去,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看到的每一个人。病人都奄奄一息地躺着床上,精气丧尽,只剩下一具皮骨。而医者与病人相比,也就是堪堪可以行动,多了几口气而已。
“瑞德,你终于来了。”帝星强压着咳嗽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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