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更声三响后,外间寂寥,仅余余风。
赵川矗于窗前,闭目无阑,似在等候着什么。
大门处,响起一阵试探性的敲门声。
赵川双眸睁开,表情松弛了下来,长嘘了一口气,喃喃道:
“终于来了。。。”
接踵着,一名守卫切切跑了进来,对着赵川作揖躬身道:
“将军,国舅董承深夜来访,请问是否接见。”
迎见了一个同意的手势后,守卫又匆匆出去引路了。
书房内,烛火微微,下人供上一杯热茶给董承后,躬身离去。
“深夜打扰了上将军,还恕冒昧无理。”
面对武将出身的赵川,董承秉持的自然是怀柔相待。
“下官闻听将军于九江奇谋破贼军,神迹丹阳斩孙策,特来恭贺将军,丞相得将军,真堪是伯乐遇良驹,狂风迎旌旗。
将军年少。。。。”
恭维的话还没说尽,只见赵川打了个深深的呵欠。
他也是断然没有料到,董承对于试探一个人是否可信,竟是如此的束手无能。
若是按照这般曲绕,谈及主题之时,只怕天也亮了。
不怪刘协多年来一无所展,帐下尽忠的人,却是这等愚夫蠢妇,大汉的江山,要是让这群人执掌了,不丢倒也怪了。
“董大人,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为天道,人力不可逆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为臣道,强贼不可撼动。
你既为帝党,深夜来访,当是为君国大业尽忠;
然尔顾左右而言他,陛下差你为使,堪真误君误国啊。”
赵川的话,没有半分忍让,字字句句如刀剑穿心,让董承攥拿茶杯的手都禁不住颤动起来,几欲洒落。
董承好歹也是国舅之尊,忠义之心也是世人皆知的,在朝在野,甚得人心。
就连曹操,对着他,也会客气三分。
今日却被赵川说成了误君误国,当下面红耳赤,意欲发作了。
可细下一想,方才赵川已直言指出陛下差其为使,又是惊骇不已。
侧殿谈话,只有他与刘协知道,连曹操都被蒙在鼓里,却被赵川知悉。
方才确之凿凿,也不像是臆测之言,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赵川确然掌控了奇门遁甲,窥测预知。
不过,被赵川方才一骂,也省去了客套,事已至此,只能是开诚相谈了。
“我原以为,将军只是沙场无敌,不想还有如此神通,能窥测他人心欲。
曹操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好乱乐祸,饕餮恶伤,窃国之奸佞,殃民之首罪;
将军神勇无敌,徐州六郡,举手收之;淮南大地,运筹鲸吞;用兵如管、乐,沙场比霸王。
天纵之子,当不会为窃国恶贼辅弼,今董承,叩请将军,救国除贼啊。”
说罢站起了身子,挪着那颤颤巍巍的步子,来到赵川的面前,声泪俱下,躬然一跪,长拜不起。
这番言谈,这番举动,想来董承此刻是自己也感动不已。
可是在赵川看来,当真是愚夫蠢货,无可救药了。
撞上大运,攀上了皇亲,还不甚满足,心下骂道:难不成你还能指望哭死曹操吗?
赵川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实在没必要跟他浪费时间了,冷冷道:
“陛下的衣带诏呢?此刻是否带在身上?”
此番冷语,惊的董承身子一震,眼睛瞪成了铜陵,几乎要窒息了,衣带诏何其隐秘?
若说赵川断定此行是奉了皇命,却有几分猜测之意,可衣带诏,绝非是空口可以套出来的。
他无法想象赵川到底是如何得知衣带诏一事,此刻只觉得在赵川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的隐秘。
迎上赵川眸光的那一刹,董承再次惊住了,那双眼眸,那种眼神,绝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透出的无欲、坚毅和冷傲。
他不再怀疑赵川是否能摒除曹操了,至少现在看来,是一定可以的。
只是那双眸子里映射而出的,足已装载乾坤、容江纳海的霸气,在告诫着董承,赵川的恐怖,是曹操无法比拟的。
董承生咽了几口口水,他知道今天如果赵川要拿身上的衣带诏,他是肯定带不走了的。
而后又觉得有些可笑了,今日自己不就是来送这衣带诏的吗。
长叹了一口气后,董承卸下了自己的腰带,从腰带的隔层之中,拿出了一块锦缎,上面还透着猩红的血迹。
“将军,此诏有陛下龙血,等同于天子虎符,还请万勿辜负了陛下厚望,苍生待救啊。”
看着地上的苍髯匹夫,赵川的内心冷笑,终日将社稷、苍生宣诸于口,却是最无稽的。
“国舅请放心吧,我既接下此诏,当竭尽心力,光复河山的。
夜深了,多有不便,还请国舅大人自便吧。”
玩味的话语让董承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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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