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外,晨阳之下,一辆雅致的马车辘辘滚动,车驾上的杨弘掠开纱帘,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新垦良田,农夫们或播撒种物,或引渠水入田,一副兴兴向荣之态。
这。。。这是九江?
杨弘官至司马,兼大司农,经常是要到治下各郡去巡视的。
这九江,虽说距离寿春距离远了些,一年也得来三四趟的,可却从未见过这番荣景。
“张勋的败报中,明明说九江已成废墟,这赵川竟有如此本事,短短一月,便将九江改善到这番田地,不可思议啊。。。”
杨弘的内心再一次动摇了。
原本,此次为使面见赵川,他便已有弃暗投明之心,只是念恋袁术对其多年恩情,一直迟疑不定。
如今见到这番盛世之景,心下如何能不惊骇。
要知道,身为大司农的杨弘,尽心治理着都城寿春,也只如眼前此景一般,而这九江,可是刚刚经历了变天,城墙上的斑驳还印证着不久前的那场血战。
行至城门前,杨弘亲身下车,将一卷文牒呈报守卒,底下姿态作揖道:
“请见骠骑大将军赵川。”
那守卒将文牒翻来覆去倒腾了一会,迟迟道来:
“我不识字的,你是何人,为何见我家将军。”
杨弘自知士卒所言非虚,乱世之下,苟且其身已是不易,又有几人能入身书房。
“在下乃扬州刺史袁术帐下,朝廷官拜司马,杨。。。”
话语未完,一旁行进的百姓忽然停下,其中一名老农抬起扁担,朝着杨弘头颅重重砸去,即时便血流如注。
其他的百姓彷如被提醒了一般,或撩起衣襟,或拾起碎石,无不击向杨弘。
“狗官!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
“打死他,打死这老不休的玩意。”
“让你纵兵抢粮,让你断我等生计。”
。。。
场面顿时失控,杨弘哪会料到这种际遇,加上那老农的扁担,当下就懵了过去。
好在守城的士卒赶忙上前控住场面,毕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赵川治下,军规甚严。
便是他们也对杨弘无半分好感,也是要遵守赵川定下的规矩。
守城校尉最后派出了十人,方才护下了杨弘,一路顺利的来到了议政厅面见赵川。
只是这会,杨弘已是血迹斑斑,尘土漫身了,就连得到了赵川的允许上前觐见,也是被两个士卒架着上去的。
见到赵川时,两人一放,杨弘扑通一声便跪倒了下去。
“在下。。。在下杨弘,参见将军。”
这会老态龙钟的杨弘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赶赴黄泉一般,却不得不提神参拜,如若晕倒在这议政厅内,以他敌方幕僚的身份,迎来的只有杀头之祸。
赵川瞥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杨弘,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表情,也不言语。
“你来干嘛?”
只是看了一眼赵川的表情,张辽当下便知赵川态度,代为开口了。
杨弘顺了顺气,使劲清醒着头脑,好一会才清醒多了,作揖开口:
“禀大将军,我主袁术,闻听将军飞龙乘云,龙驹凤雏,领虎狼之旅,吞乾坤之势,特命在下,前来向将军求和。
将军武艺盖世,谋略无双,堪当天下第一人,若是将军愿意言和,我主愿意割让九江、丹阳两郡,每年向将军供上三十万担粮草,十万金,并发誓永远不与将军争锋。”
这样的条件,这样的诱惑,连张辽等人都不禁眸光发亮,要知道,这两个郡是扬州的门户所在,兵家必争啊。
若是再得粮草,金钱,用以扩充军需,赵川甚至可以直接在此自立了。
“将军。。。”
高顺也隐忍不住,作揖询问。
只见赵川淡然一笑,微微摇头,眸光中似带着寒气射向杨弘,直叫他浑身发颤。
“好文采,好口才,好计谋。袁术帐下有你这样的智囊,却还是蛰伏淮南一隅,可见他的昏庸愚昧了。”
张辽等人只觉听不明了,互看一眼,又再望向赵川,似乎等着他细说解惑。
唯独杨弘,当下惊骇,面色发灰,生咽了口口水,却无言再辩了。
一句话,仅仅一句话,他便知道,赵川灵台清明,无需再惑了。
一直以来,他的内心都有个怀疑,赵川的身边可能有高人辅佐。
今日得见,明白了,可却太迟了。
甚至在开口的那一刹那,他都想回头言明来降,只是内心不愿相信赵川能当下识破罢了。
堂堂淮南大堵的智囊人物,今日在赵川的面前,竟是如同插标卖首,不禁发笑。
“将军慧目如炬,是在下卖弄了,只不过今日我身在九江,曹操必知,不知将军又当如何应对曹操多疑的猜忌呢?”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多希望赵川说不出来,也好让他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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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