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人比原来少了许多,很多被牵连的学生们回去了自己的家。云抱着女儿坐在医院的大门口,望着那条不宽的土路。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拿了兰的扇子,冒着风雨一路泥泞来见埃尔德。也就是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麦怀上了埃尔德的骨肉。后来一切遂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女儿的出世也让这个家庭更加美满。可如今,一切都不似从前。爱人远走他乡,永生不得回还;女儿年纪尚小,却还不曾记住父亲的模样。眼前的情景,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井下一夫端着一碗面走到云的面前:“您还没有吃饭吧?”
“我不饿。”
“这医院是埃尔德先生的心血,就算所有人走了,我也不会走的。”
“谢谢你,一夫。”
“您进去吧,这里冷。”
云点了点头,将麦抱紧,神情恍惚的进了医院。
傍晚,兰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医院,将云接进了江户城中,安置在一间院落内。
“这里不大,但是安静,”兰说道,“他虽然不在日本了,但你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坚强一点,为了麦,你也要坚强一点。”
云看着怀里熟睡的麦,点了点头:“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我一定会珍惜。”
“这也是你留给他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振作啊。”
“你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谢谢你,兰。”
兰摇了摇头。其实云根本不知道,埃尔德的离去,这个女人的心里不比云轻松多少。
时间不曾间歇的流逝,转眼便是三年后的春天。麦长大了许多,开始在院子里到处乱跑。云坐在一旁,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嘱咐女儿小心脚下。这时邮差又送信过来,云高兴的接在手里,口中不住的道谢。这么多年来,信件是他和埃尔德唯一的联系方式,所有的思念都是通过纸张向对方倾诉,虽然这些信件从遥远的欧洲寄过来,要经过长途跋涉和漫长的等待,但是,它们已经成了云的精神支柱。没有这些信,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动力一路走下去。
从信中看得出来,埃尔德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说自己虽然不能再回去日本,但每天都在思念着云和麦。为了纪念这些事情,他还专门写了好几本关于日本的书,里面记录了很多日本特有的动植物,而其中的一种绣球花便命名为“云”。
自从离开妻子和女儿之后,埃尔德一路沮丧回到荷兰。虽然之前他因为日本地图的事情被抄家,但是在加藤的帮助下,埃尔德还是将那些珍贵的动植物标本带了回来。再次踏上荷兰的土地,埃尔德终于意识到日本离自己是多么的遥远。为了生活,埃尔德去了莱顿大学教书,但闲暇之余,和妻儿的离别之痛就会一直折磨着他。睡梦中,埃尔德经常能够梦到云抱着女儿立在船头的情景,醒来之后,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
“教授,你没事吧?”在一次课后,一个叫温妮的女孩儿问埃尔德。
埃尔德恍惚了一下,赶紧回答道:“没事,没事,挺好的。”
“我看不一定,”温妮笑着说,“我注意你好久了,教授,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看书,而且都是关于日本的书。”
埃尔德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就当是我在跟踪你吧。”
看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女孩儿,埃尔德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倒霉蛋,想不到还有人会跟踪他。
“你很有趣。”埃尔德说完,转身要走。
女孩儿跟在他后面,依旧笑着说道:“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吧?我听说过你,你是从日本回来的,对不对。”
“没错,小姐。”
“那你能请我喝杯咖啡吗?”
“什么?”埃尔德停下了脚步,“请你喝咖啡?为什么?”
“为了我能听你倾诉。”温妮笑着说道。
埃尔德苦笑了一下:“谢谢你·······您叫······”
“温妮。”
“谢谢你,温妮小姐,我挺好的,不用和任何人倾诉,希望您能好好复习,期末就要到了,我正在想考题呢。”埃尔德说完便走了。
温妮没有跟上,只是在埃尔德身后大声说道:“教授,如果我的成绩是A,那你就要向我倾诉,这是约定!”
埃尔德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许埃尔德是个守信用的人,或是他真的需要倾诉,总而言之,埃尔德和温妮终究还是约在了咖啡馆,两个人有些尴尬的相对而坐。
“真不敢相信,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是个小孩子而不愿意理会我。”温妮说道。
“希望你不会听完我的经历后,觉得是在无病呻吟。”
“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那不是无病呻吟,而是痛彻心扉。”
“你能看透人心?”埃尔德问。
“不,”温妮笑着说,“我只是愿意去感受。”
伴随着咖啡的香气,埃尔德开始娓娓道来,他尽量将心平气和,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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