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素斋。
吴道和黄志诚面对面坐着，依旧是丰盛的斋饭。
两人刚入座，黄志诚就热情的招呼着吴道尝尝这里的新菜品。
“来，尝尝，看看这次的菜和上次的有什么变化没。”
菜品来暗示吴道内心，这饱含深意的一句让吴道瞬间明白黄志诚已知道两警察的事。
吴道淡淡一笑，夹了一块罗汉斋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似回味无穷。
“嗯，不错，还是那个味。”
随着吴道的评价，黄志诚眼中的疑虑似乎褪去了许多，整个人仿佛精神了一些。
但是吴道并没有过多停顿，继续说道。
“不过今天的这两道菜我就不喜欢，火山飘雪和素狮子头，听起来高大上，不就是糖拌西红柿和豆腐捏的丸子嘛。”
话音刚落，黄志诚瞳孔一收，筷子停在空中，怔怔的望着吴道。
吴道这句隐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就是说的昨天两警察嘛。
黄志诚虽已猜到，但当吴道亲口承认，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他不敢直言吴道的偏激，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心血。
但他更不愿看到他安插的卧底真正沦为黑社会。
黄志诚放下筷子，点了一根烟，眼神空洞，似在回忆又像是自己内心的独白。
“2008年，我和师兄在河道内巡逻，新世界突发情况。”
“当我们感到的时候，两帮人械斗，十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地上有好多血，我看到地上有一只握着刀的断手。”
回忆道此处，黄志诚停了下来，猛吸一口烟，烟云缭绕中，黄志诚的神情渐渐激烈起来。
“师兄让我开枪，我是个新人，他说什么我做什么，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枪套，师兄已经倒在我的面前。”
“我见一个小子拿着铁管插进师兄的肚子里，血顺着铁管不停的流，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
说道此处黄志诚咬紧牙关，努力的摇了摇头，似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当时将六颗子弹全打在那小子身上，他判了多少年我不知道。”
黄志诚渐渐地开始镇定下来，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直到两年前我遇到他，衣着光鲜，坐在豪华酒吧喝酒。”
黄志诚一把熄灭了烟头，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两人就这样沉默良久。
黄志诚缓缓低下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吴道。
“世界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道，我们做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黄志诚见吴道面无表情的扒拉着饭菜，心中思绪万千。
重要的不是吴道杀了谁，而是他下一个会杀谁。
这次是恶人遭到惩罚，吴道得到了甜头，而下次呢？
下次会不会是为了甜头，而认定对方就一定是恶人？
这无疑是善的开始，也是恶的摇篮。
黄志诚淡淡的说道：“关于那两个人是不是过了？你绝对的呢？”
闻言，吴道缓缓抬起了头，冷冷的注视着黄志诚，眼神中带着一抹决绝。
“罪有应得。”
黄志成倒吸一口凉气。
在吴道眼中正义比所谓的条条框框更为重要，以牙还牙，以暴制暴似乎已成为吴道给恶人量刑的标准。
两年前在遇到那个光鲜亮丽的罪犯时，黄志诚矗立良久后放弃了。
然而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如打出六颗子弹时的他一样义无反顾。
黄志诚起身擦了擦嘴，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在出门的一刹那淡淡说道。
“希望你是对的。”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