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篷时。
天色已经大亮。
只不过天穹之上满是铅云,北风呼啸,草原上灰黄一片,隐约可见极远处的草场上有成片的牛羊。
陈爻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就在他怔怔失神时,边上帐篷帘门也被掀开。
现出老胡和胖子的身影。
“阿爻,起这么早?”
胖子揉了揉眼,不断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明显昨晚也没睡好。
倒是老胡一眼就发现了他,打了句招呼。
“早啊。”
陈爻笑了笑,并未说自己一夜未睡的事。
“没睡好吧?”
“可不是,阿爻,这草原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才十月夜里都冻的发抖。”
胖子深以为然,一边说一边裹了裹身上的毛毯。
“阿爻,老爹昨天说的百眼窟,距离此处大概多远?”
相比胖子的没心没肺,胡八一明显要慎重许多。
“喏,就是那里。”
陈爻往外走了几步,到一片开阔处,伸手指了指往的远方。
老胡和胖子赶紧跟了上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极天一线外,和灰黄的草原明显不同,那里似乎横亘着一道山脉,色调也深了许多,呈现出绛色。
“这骑马得跑大半天吧。”
胖子目测了距离,砸吧着嘴,目光在陈爻和老胡身上扫过,狐疑不定的问道。
老胡摇摇头,“估计不止,老话说望山跑死马,更别说漠北环境恶劣,真走起来,算不准时间的。”
“顺利的话,得大半天。”
陈爻也适时说道。
“那不是得多带点吃的?”
一说到吃的,胖子一下来了劲。
在兴安盟插队的那营子里,就没怎么吃饱过,还得见天的出去做工赚点工分。
有时候饿狠了,他和老胡只能去山上打猎。
只是这年头,人都活不下去,哪还有什么野物可言,顶了天抓几只麻雀打打牙祭。
“昨晚就准备好了,饿不着你。”
很快,远处一座帐篷里,身穿长袍的丁思甜也走了出来。
她应该是刚梳洗过,一头青丝如瀑,小脸白皙如玉。
因为刚起不久,身上有一股慵倦气质,清澈的眸子里透着猫一样光,又纯澈如宝石,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就是冲着胖子的白眼,看上去也风情可爱。
“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没听老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胖子诡辩道,还不忘拉上老胡,“胡司令,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是是是,理都在你那。”
老胡一脸无奈。
他和胖子从小玩到大,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
如今又在一块下乡插队,整天待在一起,哪能不知道他那德行。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去做准备。
陈爻轻车简行,一张劲弓一把蒙古刀,然后就是火石、水壶、帐篷。
这些都是野外生存必备之物。
越往北行,气候环境越是恶劣。
食物还有补充,但水源却极为难寻。
就算是眼下他们所居之地,也是一个寨子或者一个村落,共用一口井。
而且井水多浑浊苦涩,得用明矾过滤,再沉淀一夜才能饮用。
这具身体的前身,从七八岁开始就跟着老羊皮牧羊狩猎,在荒原上过夜是常事,这些手段早已融入了骨子里。
等吃饭的一会功夫,陈爻又去村里的老井,挑了三四担水回来,直到把家里的水缸全部装满才停下。
他们一走少说四五天,老爹腿脚不便,腰椎也承不住力,做不了重活。
等吃过早饭。
几个人将随身之物,挂在马背两侧。
带了足够四人大概一周所用的食物和水。
老爹一直把他们送出村外老远,一张脸上满是忧心。
“阿爻,千万记住了,要是遇着不对,千万别莽撞硬着来,百眼窟不比寻常,出奇了的邪门。”
拉着陈爻,老羊皮再三叮嘱道。
“放心吧老爹,我知道,快回去吧,外边风大,我们一定尽快回来。”
看着身前那个两鬓花白的老人,陈爻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些年,他手把手教自己张弓搭箭,骑马狩猎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比他高出了一大截。
鼻间微酸,陈爻摆摆手,翻身上马,呼啸的北风吹的身上长袍猎猎作响。
“老爹你安心等我们回来就是。”
丁思甜也柔声劝道。
几个人相视一眼,都是齐齐翻上马背。
正要催马前行赶路时。
老羊皮忽然抬起头,佝偻的身形似乎都挺拔了不少。
起了个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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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