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愣神。
回首看了看地上碎裂的指戒,微微摇头。
杜师兄何意,这般拦阻莫不是也要和师弟我比试一番?
白毅冷声开口,深邃的眸子里仿佛隐藏着一座将要涌出的火山。
满满的火焰在深处剧烈燃烧。
在宗主师父还未杀掉大长老之前,他确实不敢杀了杜长歌,也不敢把他打成重伤。
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大长老千顷地里一根苗的独生子。
若是惹怒了大长老,以现在宗主和大长老还未撕破脸的局面,他决然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但心中忌惮归忌惮。
若是杜长歌真的不知进退和他挑衅,他也不会一味容忍惯着他。
重伤其不敢,折其锋芒,挫其勇武,狠狠羞辱其脸面一番想来还是无碍的。
这点麻烦纠葛,宗主必然然能护得住。
“白师弟隐藏实力,潜伏在我天罗阁旬年。”
“而今身份暴露,重伤了我天罗阁同门,就这般潇洒离去,也太过视我天罗阁无人了?”
贺白面容肃然,随意地给白毅惯了个奸细的名头。
他自不晓得白毅是天罗阁宗主派到大长老身边的卧底。
但就以其迷雾般的行为做派看,其别有目的自非虚断。
其他弟子也是一眼就能瞧出。
只是畏惧其强大的实力和残暴的手段,不敢多言,也不能多言。
只能在心里暗暗揣测其攀上门内大人物,得了跟脚赏赐。
而其隐藏实力在杜长歌身边,也应当是大人物间的斗法。
这些天罗阁弟子大都是人精,没个痴呆货。
现在杜长歌这么一开口,他们大多数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白毅隐藏实力的时候受了他们不少的欺辱,很有了些年头,也必然让白毅深深记恨。
现在项山半死不活的下场,也展示了白毅报复手段的酷烈,就这下场还是顾忌众人在前,留了些许余地。
若是现在不趁着众人齐聚的时候把白毅宰了,以后若是白毅辣手报复,那宗门里可没人能帮忙。
至于奸细的名头不过是搪塞人的借口,名正言顺宰人的理由。
贺白的话,勾得便是人的猜忌和恶念。
众多天罗阁弟子明了话中深意,不过却也没有立即开口应和。
这不是拍马屁,赶早不赶晚。
这是和一个神通境修行者发出搏命的倡导,先应声的必然也最遭记恨。
而且,这种搏命的差事也不是几个人能干成的。
至少要大多数都同意才行。
他们眼神左右斜瞥,目光交错之间,一个约定已经暗暗达成。
“杜师兄说得对,我早先便觉得白毅这家伙不大对劲,像是其他门派塞进宗门的钉子,要不也不会任咱们怎么欺辱也闷头好似没脾气似的,只是杀些弱小来劲虐杀!”
“若是实力不足那也罢了,不过是遇强懦弱遇弱残暴,但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他明显是藏有坏心,把咱们的欺辱记在心底,只不过是暂时发泄在那些虐杀的弱小身上……”
一个尖脸矮瘦的天罗阁弟子率先应和,以言语发起了冲锋和鼓舞。
他是惯来和项山欺辱白毅的主力人马。
甚至曾经醉后带人在白毅屋宅门前的水缸撒过尿,还把白毅喝了他们尿的事传遍了天罗阁。
若论记恨,白毅对他的记恨尤在项山之上。
因而,他也心甘情愿地点起这攻击前的第一把火。
“左深……”
白毅一口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若论这些年受到的羞辱,确实是左深对他的羞辱最甚。
他本想待日后再来算这些年的总账,可现在左深自己跳出来挑衅,他也不想再容忍下去。
“忠女不侍二夫,左深你如此羞辱我,可是在找死?”
白毅低喝,眼神中杀意流转,暂且略过杜长歌的质疑不理,而是把目标放在跟随起哄的左深身上。
一是因为旧怨难解,二是因为要杀鸡儆猴。
若是挑杜长歌,他现在最多只能落杜长歌一些脸面,束手束脚地小小教训一番。
起不到震慑众人的目的。
而选上左深,则没了那么多讲究束缚,可以大展手脚好好地做上一场。
也补上放过项山带给这些人敢动小心思的念头。
他自没想过这些人想要竟然想要聚团杀他。
只是认为这些人相互勾连暗使眼色,是想要阻拦他片刻,待张长老回返后由张长老擒下他。
有这种想法,并不是白毅愚蠢迟钝,而是强大的实力给了他无比的底气自信。
蚂蚁吞象,蜉蝣撼树。
一直隐藏在这些人中未露出半点马脚,直到今日,若非担忧伤了杜长歌会让大长老迁怒与他,他还好好地隐藏在这些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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