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重镇榆林。
朱由检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干旱。
田地干裂,庄稼枯死,开春以来还没有下过一场大雨。
老百姓在乡绅组织下,跪在村头城隍庙求雨,已经八天了,天上连一片乌云都没有。
百姓们欲哭无泪,好多青壮都偷偷离开村子,投奔叛军去了。
现在紧要的任务便是救灾,陕北不乱,陕西太平。
陕西太平,大同,开封方向就太平,关系到大明根基会不会动摇,由不得朱由检不用心。
直接找到洪承畴,作为延绥巡抚,剿匪有功,却在治理民生上不够给力。
他知道这也不能怪洪承畴,京里拨下的救灾银子本来就少,还被层层克扣,到他手里也剩不了对少。
别说救灾,能让百姓吃上一口饱饭都不够。
榆林为天下雄镇,兵最精,将材最多,然其地最瘠,饷又最乏,士兵三餐不饱。
乃慕义殉忠,志不少挫,无一屈身贼庭,其忠烈又为天下最。
这样一块培养良将的地方,朱由检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落入贼手,更不能让这些世代镇守边关的将士枉死。
好在他早有远见,查抄福王府的几万旦粮食,有五千旦正在运来的路上,其中土豆就有一万五千斤。
仅仅一个福王,仓中余量上万,却不肯拿出一粒来救助百姓,难怪大明朝会亡国。
朱由检摆出天子使臣的架势,坐在上座,其他将校分列两边。
王世显、尤世威,侯世禄、侯拱极、王学书……
一个个鲜活的名字仿佛从史书中跳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
感慨延绥诸将之忠心,朱由检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听到救灾的粮食已经在路上,诸将脸上瞬间有了喜色,这下他们平叛更加有信心。
“报——有贼军偷袭北门城墙。”
听到有仗打,朱由检暗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自从练就一身本事,还没有上过战场,他腰间的秀春刀好像都在嗡嗡作响。
战事起,指挥权理应交给延绥巡抚。
朱由检率领二百护卫,手提风云枪,只等巡抚一声令下,就率队出征。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从校场周围冲进一大群男男女女,其中不乏小孩。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农具,脸上没有一丝惊慌,竟然要去攻打叛军。
难道榆林兵源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
朱由检转头看向洪承畴,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上差可能不知道,这里民风彪悍,除非是远征,否则一但遇到战事,全镇动员,妇孺齐上,已经是多年的传统。”
朱由检抱着怀疑的态度跟在队伍后面,城门缓缓打开,士卒们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无人畏惧,更别说临阵脱逃。
前锋部队冲杀进敌军队伍,后面的老百姓也悍不畏死,瞬间跟叛军冲杀在一起。
朱由检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无以复加,这何止是悍不畏死,简直就是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个少年都敢向成人发起攻击。
而且动作迅速,下手毫不留情,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壮哉我延绥军,壮哉我大明百姓!
朱由检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激动,打马冲入敌营,身后二百护卫就像幽灵一样,紧紧跟随在身后,毫不费力就将敌人分割成两半。
那一人一骑在乱军中格外显眼。
黑甲,黑马,黑枪,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随意收割着叛军的性命。
其他地方还没有乱,被朱由检冲开一道口子的敌军,已经被杀破了胆,黑骑所到之处,敌军主动避让,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迎战。
面前的叛军实力太弱,朱由检长枪直指中军,率领亲卫向叛军的统帅发起攻击。
前来阻挡的敌将,没有几个和会就被斩落马下,杀的叛军统帅不得不率领中军后退。
主帅都退了,叛军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在延绥军民大声怒吼中溃不成军。
两军交锋还不到一个时辰,号称统军两万的匪首高迎祥,带头远遁而去。
这一战俘获叛军二千多人,斩首三千七百人,对于缺粮少饷的延绥镇来说已经是大胜。
己方阵亡将士四百多人,百姓三百人,伤者不计其数。
只有朱由检率领的亲卫队毫发无伤,连同一身铠甲的红娘子算在里面,总共二百零四人,全都平安归来。
延绥将领一脸羡慕的望着装备精良的亲卫队,要是他们也有这样的铠甲和战马,战损率将大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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