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情侣吗？”在降落的时候，诶嘿冷不丁地问了叶胜和亚纪一句。

“……”

在叶烨奇怪的目光之下他们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

按照卡塞尔执行部的相关规定，这是禁止的。

深潜是件相当危险的行动，仅靠氧气瓶和一层纳米材料的潜水衣顶住相当于十几个大气压的水压，有如身上被头巨象压住一般。而仅靠着一根信号线和人类世界保持着联系，人的心情很容易地会过度紧张，在此基础上如果同伴之间还有感情因素，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

诶嘿的导师施耐德在十年前率队前往格陵兰执行任务，执行任务的专员中恰好有情侣……后来就没人知道那下潜的十人小队如何了，只知道他们死了。

“执行部纪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诶嘿用那对碧眼回头望了神情不自然的叶胜和亚纪一眼，“学院不希望有任何专员因为不可抗力而失去性命，你们都是学院宝贵的执行力量。”

诶嘿手脚麻利地关闭发动机让运直靠着旋桨的余力支撑着降落，把护目镜摘下之后她甩了甩那头漂亮的银发，飒爽的英姿让叶烨想到了米拉乔沃维奇饰演的艾丽西亚.马库斯。

“本来我和临时专员叶烨是预备组，但鉴于你们的关系，我会向曼斯船长提出替换申请……”诶嘿把目光转向叶烨，“在任务开始执行的同时你的权限上升到了仅次于曼斯船长，对于我的提议你有异议吗？”

女孩的声线清冷，洁白的脸庞上布满了不容拒绝的意味，好比现在手握权限的不是叶烨而是她诶嘿一般。

叶烨只好举双手回了一句：“……没意见。”

运直平稳地落在停机坪上，雨水沥沥地顺着运直机身流下，机身的拉伸门被打开，曼斯和塞尔玛顶着暴雨站在甲板上看着从机内一个个下来的男孩女孩。

先是亚纪，然后是叶胜，再然后是诶嘿，最后是叶烨。

“教授！潜龙小组成员到齐。”叶胜充当了叶烨的行令官，叶烨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只不过不是在甲板上。

像是在同样风雨交加的一个晚上，或者说是傍晚，漫天的红霞被漆黑透顶的乌云遮盖之后下起来滂沱的大雨，像是在教堂……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从远处的幽深暗道里走了出来，两侧是枝条狰狞的树林，枝叶张牙舞爪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魔。

雨越下越大，打在男人的伞上，滴答滴答的。脚上踩着泥泞的小路，四周像是有低语歌颂，呼唤着神的名。

“他们以为最初，还没有地，没有海，没有空气，一切都是包孕在黑暗之中的时候，有名为‘万物之主宰’。它是不可见的、不知从何而来，然，却存在着。”

歌颂声肃穆，有如世间最为顶尖的歌舞团为其吟诵，有顶尖的舞者为其跃起神之舞……只不过舞团成员却是一群将身形都隐藏在黑袍之中的怪人。

他们成群地从张牙舞爪的密林深处夹缝中出现，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整排，金属般的磨牙声从黑袍内部传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不绝余响。

“祂是不可识，不可知，不可直视之存在，是万物守则，是万事规律，无意识，是纯粹意志，至古存在。”

“Be-silent，Gefjun！|for-now-shall-I-say……（大意：安静点，格夫儁！|现在我要说……）”

“Who，led-thee-to-evil-life！（大意：那个引导你走向邪恶生活的人！）”

“The-girl-so-fair|-gave-a-necklace-bright，（大意：那个漂亮的女孩给了一条明亮的项链，）”

“And-about-her-thy-leg-was-laid、（大意：支柱在她的身上、）”

男人目光如电，如同皇帝巡查一般扫过两侧的黑袍人，他们匍匐在地，空空如也的袖子高高举起，在男人面前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像是极致深处的暗遇见了大红大热的太阳的光，不可视。

“这个，这个是我？”

叶烨的意识犹在，像是以上帝视角在看一出戏。

男人的脸和他一模一样，但他却毫无印象自己去过这么一个地方。

他敢打包票，他去过摩洛哥去过东非去过奥尔良甚至去过珠穆朗玛之顶，但却从没有去过这么一个充满了诡异气氛的地方。

“这是哪？”

男人步入教堂，一排排座位之上空无一人，却摆满了迎宾般的白玫瑰。

娇小的女孩站在教堂最深处的神像之前。

神像的脸模糊不清，像是照片里的马赛克一般遮住了他的形。

不可知，不可识，不可视，不可语。

女孩的脸是那个脱线妞儿的脸，但却挂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疯狂，兴奋，释然，悲伤……好比情绪的结合体，但凡能够被想起的复杂情感那张精致的脸蛋上都能够看见。

“终于迎来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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