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起照顾年幼赵禥的共有二十个內侍,如今还在赵禥身边伺候的就只有高远和钱贵两人了。
所以,在赵禥登基之后,便有监察御史弹劾宦官李忠辅、何舜卿等犯贪赃罪,为的就是想讨好赵禥这位新皇。
赵禥也是顺水推舟的便将这两个前省和后省的都都知流窜远方。然后将高远和钱贵提拔了上来,完成了对皇宫的初步掌控。
在身后钱贵的服侍下,赵禥神情舒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续思考该如何处理天狗吞日的事情。
西子湖畔,与皇宫滆湖相望的葛岭上,坐落着一座穷极奢华的庄园,里面边植奇花异草,可谓占尽了人间胜景。
这是先皇给自己最信任的臣子,大宋的丞相贾似道建造了一座前所未有的庄园。并亲自为其取名后乐园。取自大宋名臣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
而在这座后乐园中,贾似道正在自己的一群美妾的服侍下,快速的穿戴好朝服。细细的对着铜镜看了看,在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后,便急急忙忙的坐上马车,赶往西湖上自家的渡口。
因为今天没有早朝,而且还处于官员的休沐假期,也不用去政务堂处理事务。
所以贾似道昨晚与一群美妾荒唐了一晚,已经年过半百的贾似道身子骨确实有些吃不消,本打算今天睡个懒觉,好好的缓一缓,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是正月初一,大好的日子。可惜没料到,他不找事,事反过来找上他了,今天中午居然惊现天狗吞日。
司天监的人该死!居然没有提前预告,贾似道第四次在心里骂道。
贾似道上了自己平日里上朝的精致画舫,画舫系在一条粗缆绳上,绳端连着一个大绞盘,行走不必划桨撑篙,十几个贾府的壮硕仆人也知道事态紧急,一个个拼命推绞盘,船行如飞,走水门入城,不一会便到的宫前。
无须贾似道多言,早有识的他的宦官前去通报。贾似道只是静静的等待,思虑着一会该如何应对。
殿内,钱贵挥了挥手让前来通报的宦官下去,小心翼翼的唤醒了已经陷入沉思的赵禥。“主子,贾丞相求见”。
赵禥缓缓的睁开眼睛,吩咐道:“去将丞相请进来,赐座”。
没一会功夫,贾似道便步入了殿内。贾似道入了殿内,也不理会旁边內侍搬来的座椅,只是来到赵禥身前施礼问安:“陛下万福,今日惊现天狗吞日,陛下可万万要保重身体。”
赵禥笑道:“有劳师臣忧心,朕并无大碍,坐下说话。”
没曾想,贾似道还是理会旁边內侍搬来的座椅,而是噗通一声跪倒拜倒泣泪道:“陛下无事,实乃天佑我大宋,如今老臣忧心者,乃是先皇,还请陛下让老臣去会稽担任总护山陵使,时时刻刻护卫先皇。”
赵禥见此大惊,急忙起身扶起贾似道,劝道:“师臣的忠义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朕心甚慰,先皇在位灭亡金朝,一雪靖康之耻。自有祖宗基业护持,朕初登大宝,对这朝中事务一无所知,一切还有劳师臣操心!”说着,赵禥便将贾似道扶到了內侍搬来的座椅上坐下。
这次贾似道没有再推辞,顺势坐下,赵禥也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向贾似道请教道:“师臣,以你所见,这天狗吞日一事,朕该如何处置?”
贾似道收拾好情绪回道:“陛下,依老臣愚见,此事陛下新登大宝,斋戒几日即可。”
赵禥面上不变,却是心中盘算道:“朕还以为要下罪己诏,看来还是思虑不周。”
当下微微笑道:“那就依师臣所言,自今日起,朕就在这福宁殿内斋戒一月。为苍生祈福。”
贾似道闻言微微一愣便明白了过来,这是皇帝不想上朝理事找的理由。不过贾似道并没有拆破此事,出于私心,贾似道也不希望皇帝上朝妨碍自己大权独揽。
这一番谈话,双方可谓都是各怀心思,但至少表面上是君臣相合。
等到贾似道告辞离去,在一旁伺候的钱贵才愤愤道:“主子,这贾似道真是越来越无礼了,居然敢让您去扶他,真是大逆不道!”
赵禥摆了摆手,示意钱贵闭上嘴巴。骂道:“丞相与国与朕皆有大功,岂是你能言语的!”
钱贵闻言急忙跪倒,自扇耳光道:“老奴该死,妄议朝中大臣,老奴该死。请主子责罚!”
赵禥撇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你们都死了,谁来服侍朕啊!”
“谢主子开恩!”钱贵谢恩起身后,便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并没有丝毫的不满情绪。
实际上刚才钱贵说贾似道大逆不道的话,正是替皇帝赵禥说出来的。
赵禥心中暗叹:“先皇十年不理朝政,这十年里,贾似道的野心和权利越来越大,他想要做什么?是想做史弥远第二吗?”
史弥远是大宋上一位权相,权力之大,甚至掌控了大宋皇位的继承。
先皇就是得到了史弥远的支持才得以登上皇位,这在大宋的朝堂上从来都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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