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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离秦刺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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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土台高数丈,参差阶梯排列。外有高墙,约莫三丈。清一色黑甲军驻守,面无表情,威严凛凛。正中为秦王宫,宫殿外伫立四大柱石,上雕盘旋之龙。阶梯型台阶直通宫门,其量九十九,三阶而等分,两侧金狮,怒目而视。整体化一,气势磅礴。苏秦喟然叹曰:“秦之貌,非他国可比也。赵楚为虎,秦为龙也。”

宫内,群臣商议。秦惠文王问:“殿外苏秦为何许人也?”观座下文武,议论纷纷。上将军王瞿贬于陇西,未能上朝。樗里疾上前道:“苏秦者,能人也。鬼谷派弟子,月前缓二周之农者也。鬼谷之徒,大才者也。昔孙膑庞涓,纵横各国,亦为鬼谷之徒也。”魏章上前,驳曰:“苏秦自周而来,恐有异心。自周幽王始二百余年,天子之威愈下,非强国无以寄存,非贤才无以兴邦。前者一分为二,连年征伐。苏秦以一人之力平二周之难,若其无才,必有他国干预。望陛下慎行之。”公孙衍上前冷笑:“魏大人似轻视鬼谷,那不知孙膑之流胜大人多少。”魏章冷道:“下官就事论事,为大王着想,公孙大人是以鬼谷为重,还是大王为重?”公孙衍一时语塞。秦惠王道:“诸卿不必多言,吾欲见之一见。”

太监道:“苏秦觐见!”苏秦整弄衣装,昂首阔步,毫无畏惧之感。入殿,俯身一礼道:“臣苏秦拜见秦王。”“大胆!见大王竟敢不跪!”一将军拔剑而出。秦惠王面色平淡如水,似等苏秦之答。苏秦不卑不亢,道:“苏秦一生,上跪父母,下跪老师,不拜天不拜地,况秦王乎?”秦惠王道:“苏秦,汝可知大秦之刑?”苏秦直身,道:“知也。”惠王道:“山东各国,刑不上大夫,大秦之法,威严森森。汝既知晓,何故涉足?”苏秦道:“无他,吾有利秦之策也。”惠王道:“何也?”

苏秦上前一步,道:“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惠王思虑片刻,道:“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

苏秦面无惧色,上前言道:“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尧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文士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策稠浊,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缀甲厉兵,效胜于战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两军相攻,迫则杖戟相橦,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诎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不嗣主,忽于至道,皆惛于教,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沈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固不能行也。”

群臣已吵嚷纷争,同意者,反对者,彼此攻击。惠王心怒,然平静而语:“今诸爱卿多有劳累,然天色已晚,此事来日再议。退朝!”太监一声“退朝”,惠王已去。

“诺大朝堂为一说客左右!诚为吾皇室耻辱!”惠王怒不可遏,加之商君初亡,难平心境,下令不再接见苏秦。

苏秦上书十次无果。资用匮乏,唯去秦而归。羸滕履跷,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黎黑,状有愧色。至家,妻不下紝,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叹曰:“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

欲归鬼谷,恐辱师门。烦愁上心,欲哭无泪。往酒家,但图一醉。酩酊之中,不分南北。忽遇一林,树高叶繁,凄森无比。苏秦酒醒一半,道:“未曾见过如此奇景。”径入之。闻琴声绕梁,似有龙虎之形,更具山崩之意。行往窥之。有一女子,肤若凝紫,貌若桃花,眉如细柳,姿如雏芽,衣着便装如画龙点睛,手中抚琴如荷塘初夏,虽发以花白,然无伤大雅。苏秦一时看得痴了,竟忘却诸多烦恼,唯体味琴音之佳。

初,琴音如绵绵细雨,忽转沟壑纵横,又现绝壁悬崖,荆棘遍地,凄凉无比。然一丝琴音如针线一般,贯穿始终。于悬崖纵身而下,于荆棘迎难前行。须臾,琴音慷慨激昂,顿挫有力。苏秦恍然,对其叩首:“多谢前辈指引迷津!”三拜而去。

女子略微一叹,琴音又转。另一丝琴音逐一拆分,是琴音破碎无比,而那第一种拼音则不见踪影。

不说女子,苏秦归去,曰:“非君之过,吾技未成,焉能成大事?”乃夜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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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