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韩琦仍旧第一个出列拱手道:“陛下,臣年事已高,请告老还乡。”
见到这预感到的一幕,百官都惊疑望向赵顼,等待他的回答。
韩琦三朝宰辅,他的去留足以对目前的大宋引起巨大的变化。
旁边的欧阳修神色古怪,这几年都是他一直再请辞,现在突然看到韩琦比他还‘急’,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异样之感。
赵顼慢条斯理道:“朕初登大宝,正需要韩爱卿这样的老臣辅佐,韩爱卿如何能就此离去呢?爱卿离去朝堂朕是万万不肯的。”
虽然说是‘不肯’,可放在满朝文武的眼中,却是眼皮一跳,各人脑海内极速旋转着。
“陛下,韩大人为大宋尽忠数十年,现在老迈,朝廷当理解放归才是。”
富弼适时出声道。
他虽然也反对变法,并且贬黜张居正同样站在韩琦的一条战线上,但他是枢密院使,且未与韩琦那样把自己逼到绝路,所以尚算能自保。
此刻出言,自是想给老友留几分体面‘荣归故里’。
“陛下,臣参韩琦一本!”
这时,谏院中一个名叫刘恕站了出来,拱手正声道:“韩琦倚老卖老,近年来霸控朝政,有权相之嫌...”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韩琦现在得罪了皇帝,又注定离开,自然便成了一些人最好的踏脚石。
“陛下,臣也参韩琦一本...”
“陛下,韩大人乃是三朝老臣...”
司马光犹豫着想为说两句话,可下一秒,就被一道一道慷慨谏言所淹没。
“陛下,臣参韩琦...”
“陛下...”
似乎前些天还是以韩琦为首的满朝文武逼赵顼一人,现在全调了个头。
但赵顼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悲不喜。
不说朝堂上就是这样,别看平时只是几十个人商量事情然后颁布下去那样简单。
能位列朝堂者,都是大宋天下各地的人杰一列、和各地的宿老、名仕等。
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身后各种利益,在政见上从来不会有什么坚定的立场,都是适时而变化。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这就算真的掌控住朝堂了,只能算恰巧和某些人利益一致了而已。
而且,眼前跳出来的,大都是谏院和御史台的言官,像虽然已名副其实的三省六部、现今实际权力中枢的两府三司,都仍没真正的表态。
“好了,韩爱卿是怎么样的人,朕最是清楚,绝不信那些莫须有之事,此事莫要再提了。”
见火候差不多,赵顼板着脸将这个议题中止。
接下来就是各地的奏报和关于组织琼林苑宴会之事。
按照惯例,科举结束后第三天皇帝都会在宫中设宴与新录取的进士们同饮。
既是为了以示天子门生,也是让新入官场的士子心生感恩戴德之意,这种收人心的事情,赵顼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令百官意外的是,昨天赵顼强硬的摆出变法态度,在今天竟然毫未进一步商议的征兆,这让不少人暗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于赵顼独断将张居正点为状元之事也微微缓和了一些,算是默认。
下朝后,韩琦恍惚离开崇德殿。
富弼与之同行,叹声道:“稚圭,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开点吧。”
韩琦无神点头,继续离开。
这一天赵顼回宫后,高滔滔果然说到做到,没有再接到曹太后传唤的诏令。
让他轻松了几分。
御书房中,张居正一本正经的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都想不到,赵顼竟然提前将这个新状元召入了宫中。
见着眼前气度恢弘的青年,赵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道:“叔大学富五车,变法之论朕看得酣畅淋漓,现在见朝野风云,有何还可教朕的呢?”
虽然是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但也有着一份完整的宋朝人记忆。
所以他并不把张居正只当一个NPC看待。
张居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拱手道:“陛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臣极为佩服,当为世之雄主也。今日朝堂上不急着推行变法也正符合中庸之道,一张一弛,循序渐进。”
“待陛下一步步将朝堂换血之后,再实施变法,到时候政令必定畅通无阻。”
说完夸赞的话,他话锋一转道:“但陛下与此同时,也当再眼着于一物。”
张居正最后吐出一个字道:“兵!”
说起变法,张居正和王安石最大的区别就是不急于一时,万历朝时,他将满朝都培养成‘党羽’,实施起变法虽也遭受到阻力,可却是一切都摧枯拉朽。
现在大宋比那个时候在他看来情况更好一些,因为赵顼这个皇帝是个坚定的变法派。
赵顼有着皇帝名号,只要出面按照大宋的体制,兵权稳稳能拿到手,朝堂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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