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醒觉寺,穆一星总有些怪怪的感觉,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个寺院么,为什么看着就像个农家院?
若不是山门上挂着书写有“醒觉寺”三个大字的牌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居然是个寺院吧?
寺院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是茂密的松柏,其间不乏一些古柏古松,这一点倒有点像“深山藏古寺”的意味,但这“寺”明显是现代建筑风格,与“古寺”称谓格格不入。
倒是院前大片的空地上打扫得很干净,一片落叶也没有,干净倒是干净了,但一个人影没有,显得冷冷清清。
奇怪,山下的停车场里连他的车在内,共停放了6辆车。那其余5辆车的人哪儿去了?这么半天也没见一个人下山,莫非这些人待在寺院里吃斋饭或者做弥撒吗?
不对呀!弥撒是天主教的宗教仪式,用来纪念耶稣基督的,这和佛教的释迦牟尼毫不相干呀!
进了寺院不是烧香拜佛,就是祈福消灾,还能干什么呢?
莫非这些人并不都是来看香的,其中或许就是寺院的职工,比如清洁工、保安、厨师之类。
穆一星暗暗摇头,突然想起前几年和几个朋友去赶临乡一个庙会,那才叫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车水马龙呢!
而这里如此冷清,他几乎产生了上当的念头。
穆一星摸着下巴,正自悻悻,梅一琳和付隽“做完功课”,来到他身边。
“一星哥哥,多谢你刚才背我!”付隽看着穆一星的眼睛,粲然一笑。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走吧。”穆一星说着,率先朝山门走去。
这山门只有几步台阶,门柱上没有楹联,但山门顶部却飞阁流丹,显得气派。这也不难理解,若不是这个流光溢彩的大飞檐,那“醒觉寺”三字牌匾就会彻底暴露在日光下,经年累月遭遇风吹雨打,字迹暗淡、外皮脱落的。
过了山门,他们来到院中,便有保安模样的人过来询问。
穆一星说明来意。
保安指了指东厢房,说大师就在靠南的那间房里。
穆一星没有立刻走向那里,驻足而立,打量起正北方向的“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名不副实,远没有想象中的宏大雄伟,似乎只比寻常的农家小院正房略高一点儿。
穆一星心想,这样相对矮小的大殿,里面供奉的佛爷也高大不到哪儿去。
果然,走到近前,他就透过敞开的宽大房门,见到里面供奉的三个佛爷。
三个佛爷居中间者为如来佛祖释迦牟尼,左边的是观世音菩萨的师父阿弥托佛,右边的是药师佛。
穆一星对佛学一知半解,其中多一半的知识来自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还有港文小说《天龙八部》。他仅知道如来佛是中央佛、在世佛;阿弥托佛是西方佛、过去世佛;药师佛是东方佛、未来世佛。
据说,药师佛可以保佑世人消灾、延寿、去病,所以许多老者和病人都喜欢礼拜药师佛,以求健康长寿。
这时,保安又凑过来,问他们是否拜佛烧香?
穆一星征求梅一琳和付隽的意见。
梅一琳说进了庙里不烧香不好,有轻视佛祖之嫌。
于是,在保安的指引下,他们先在“功德箱”里捐了100元钱,请了三柱高香,然后就着烛火点燃,分别跪在三个蒲团上,面对佛爷祷告起来。
穆一星祷告完毕,率先站起来,见二人还在跪伏不动,便静静地站立一旁等候。
一分钟过后,梅一琳站起身,看了穆一星一眼,然后低头看着付隽。
又过了约三分钟时间,付隽才爬起来转过身,两眼竟噙着泪花。
穆一星见了,心底莫名地产生了酸酸的感觉。
梅一琳掏出纸巾,红着眼圈为付隽擦拭着眼角。
走出“大雄宝殿”,三人在保安的带领下到了东厢房最南端的一个房间门前。
到了门前,保安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回了山门旁的保安室。
“这是啥意思啊?”穆一星正自纳闷,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沙弥开门走出来,说:“三位施主,大师这边有请!”
三人对望一眼,跟着小沙弥迈进房门。
这房间看似不大,却比较深,用格栅隔出了三个小房间,而每个房间约有20平米的样子,丝毫不显得拥挤。
最外的房间有沙发茶几之类,似乎是招待客人的所在。
中间的房间供奉着比之大雄宝殿缩小许多的三尊佛像,座前香烛袅袅,透着神的尊严,令人欲顶礼膜拜。
最里间是大师“办公”及休息的地方。
“大师”端坐写字台后面的太师椅上,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
穆一星举目一望,见“大师”约莫50岁,头无寸发,红光满面,慈眉善目、肥头大耳,颇有几分“弥勒佛”的模样,令人心生好感,但其做派有点儿怪,不敢令人恭维,或许这才是作为“大师”应有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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