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鹤宫,乃大秦历代国君的行宫,依山而建,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高接云天。
最高一楼谓之摘星楼。
此时,金碧辉煌的摘星楼内灯火璀璨。
身着一身明黄松垮长袍的大秦帝国的皇帝秦亥斜躺在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两眼望天,目光空洞,好似心事重重一般。
此人三十来岁,身躯伟岸,肤色白净,面部棱角分明,唇上蓄着短髭。
在他脚边,匍匐着一只体型庞大,模样凶恶的饕餮,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台阶下面,几十个乐师正在鸣钟击磬,随着悠扬的乐声,一众身着薄纱的舞女衣袖飘荡,在翩翩起舞。
秦亥无心欣赏眼前这春光旖旎的舞蹈,思绪已经飞回到十五年前了。
那一年,他只有十六岁,但是已经深谙兵法,武艺出众。
在朝中众臣和黎民百姓的眼中,他是国之栋梁,作为皇二子,前程不可限量。
是年三月,西北边关守军勾结当地悍民叛乱,十几万人声势浩大,攻城略地,占据州郡,严重威胁大秦王朝的根基。
他向父亲主动请缨征讨叛逆。
父皇答应了,封他为征西兵马大元帅。
他不知道父皇不光是想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也想借机考查他一番。
于是,他率三万铁骑出征了。
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他便以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杀伐果决的魄力平定了叛乱,凯旋而归。
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是储君的唯一人选。
一时之间,他志得意满,大肆笼络朝中官员,从者如云。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将他的皇兄秦婴立为太子。
这个太子,饱读圣贤之书,温厚纯良,但是懦弱寡断,还是一个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残疾之人。
这样一个人,如何能把土地贫瘠,由于战乱而导致国库空虚的大秦治理得民富国强?
又如何能并吞七国,统一世界,建立一个强大的大秦帝国?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做出这个近乎愚蠢的武断决定。
一天晚上,就是在这个大殿里,他抱着父皇的大腿失声痛哭,向他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和远大的抱负。
岂料父皇龙颜震怒,一脚将他踹开,厉声说道:“不错,你是平定了叛乱,但是北方三个州郡已经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千里之内再也没有人烟,更听不到一声鸡鸣犬吠!
“尤其人神共愤的是,你把无辜百姓和俘虏一起坑杀,其中竟然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自大秦立国几百年来,秦国的天子都以仁义治理天下,你天性残暴,嗜杀成性,我怎能把皇权交付给你?
“谈什么你的远大抱负是统一翠屏大陆,建立一个强大的大秦,你这是视亿兆百姓性命如蝼蚁,想把大秦乃至整个翠屏大陆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尤为可恶的是,你大肆拉拢朝中官员,结党营私,妄想早一日将我取而代之,实在其心可诛!”
越说越激动的父皇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父皇——”他心中惊恐,害怕皇上会砍了自己的脑袋,以膝代步,爬到他身边,不住磕头。
父皇摇头说道:“我不会落下一个杀子的骂名,但是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匹瘦马,就在殿外,你,去守蓬门关吧!现在就走,不可迟延!”
蓬门关,地处秦国西南,属于蓬州郡,距离京都有十万里之遥。
关外群山绵延三千多里,在群山之外,就是魔兽大陆了。
此处一年四季天寒地冻,人烟稀少,是一片苦寒之地。
“父皇,你这是要把我流放到蓬门关吗?”他大惊失色。
“你去做蓬门关的总兵吧,没有我的旨意,不得踏进关内一步!”
父皇目光坚毅,语气决绝。
那一刻,他真想拔出腰间宝剑,将父皇胸口戳个透明窟窿。
但是看看父皇身边的护卫,驭风门的掌门展孝章目光如电看着自己,他硬生生把一口恶气咽到肚里。
“父皇多多保重龙体!”
他知道多说无益,重重给父皇磕了几个响头,
起身出殿,果然看到柱子上拴着一匹老马。
这匹老马瘦骨嶙峋,鬃毛已经灰白了,甚至牙齿也掉了几颗。
老马用浑浊的眼神看着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如此羸弱,我又怎么忍心把你当做坐骑呢?”
他强忍泪水,牵着老马缓步走出宫殿。
漫漫长路,只有这匹老马陪伴,孤寂的时候,他就和老马说几句话,或者冲着长空上的雁阵大吼几声。
也不知翻过多少座山,趟过多少条河,他终于看到一座巍峨的城池龙盘虎踞于群山之中。
他牵着老马加快步伐,踉踉跄跄出现在蓬门关的城门口。
守关的符子卿将军早已接到朝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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