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寺已经年久失修。
寺庙墙垣倒是还在勉强支撑,但大门、橼主等一些久经雨打风吹的木质建筑,大抵已经腐朽。
跌落地上,横七竖八。
轰隆隆——
闷雷炸响天空,银蛇驰骋。
电光间,能看到一根根的白骨,无序散落在院落内。
“阿弥陀佛。”
法海低宣了声佛号。
这些白骨有的早已年代久远,苦主不知轮回多少遭。
也有一些,则是新近添增。
森森白骨映在幽幽草丛,配着四周风急雨骤,活脱脱一座鬼屋。
进了寺庙大殿,门户之类早已腐朽。
就连屋顶也只剩半边。
至于供奉在寺庙中的佛像,更是不知所踪。
丝缕鬼气,飘荡弥漫空气中。
在法海眼中看来,洞若烛火。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自天空打过。
“姐姐,这里有座庙欸。”
一个甜儒中,带着几分媚的声音,从山门外传来。
俄顷,两个穿着薄衫的白衣女子从院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
看似伸手撩起衣服挡雨,实则让本来就轻盈的纱质衣衫,愈发被雨水浇的透彻。
若隐若现。
法海静静地看着两人,冲进寺庙内。
“姐姐,我冷——”
疑似妹妹的那位,环抱双臂,瑟瑟发抖。
被唤作姐姐的,同样面色苍白,唇色泛青。
她朝着法海走来,怯生生地问道:“大师,您身上带有火折吗?”
法海祥和的点了点头。
啪嗒——
手指一搓,亮起一团金色火焰。
“啊——”
刚刚靠近的‘姐姐’,瞬间发出一声尖叫。
化作团白雾,退出丈许远。
“阿弥陀佛,出家人清贫苦寒,身无长物,让两位妖孽见笑了。”
打坐中的法海,长然起身。
手中的九环锡杖在地上猛地一顿。
杖头铜环叮叮当当互相撞碰,发出清越的鸣声。
佛门至宝,自带净化功效。
“啊——”
两个女子,瞬间抱头哀嚎。
缕缕青烟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
“法师饶命——”
“法师饶命——”
两人嘴里求饶着,身形却不见丝毫懈怠,朝着门外跃去。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法海冷哼一声,手中紫金钵盂抬起。
沛然吸力,自钵盂中散发出。
两名本来已经跃出庙门的女子,刹那间又被拽回来。
跌入紫金钵盂。
“法师慈悲,我知道错了,饶我性命啊——”
“法师!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能冤枉好人呐,绕了我吧。”
紫金钵盂内,两具披着衣衫的白骨,不断叩首求饶。
“饶了你们?”
法海漠视着紫金钵盂中的两只女鬼,“让我饶了你们,你们可曾饶过那些无辜的路人?”
“老老实实在金山寺念经忏悔吧!”
很快,有别的冤魂死灵,把两只女鬼拖进金山寺。
和法海料想的不差,片刻后,两只女鬼也加入了诵经大群,开始勤勤恳恳的念诵《往生咒》。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等到后半夜,雨势磅礴连绵,积水重重。
沉闷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深一脚、浅一脚。
一个撑着把烂伞、背着个烂竹篓子,浑身湿透的书生,凄苦仓惶的扎进庙里。
看见法海,连忙合什弯腰行礼。
法海单手合什,朝着那书生点头示意。
书生倒是自带火折。
独自抱来一些尚且算干枯的柴草,升起一团火。
橘红色的光,充斥破庙。
“大师,你要是不不介意话,可以过来一起烤个火。”书生邀请道。
法海没有拒绝。
“我叫宁采臣。”书生自我介绍道。
“贫僧法海。”
大抵是见法海不太想说话,宁采臣也就没继续拉着叙话。
把湿透的外套取下,放在根枯枝上,烘烤。
衣裳烘烤干,宁采臣又冲着法海笑了下,转身找能瘫躺的地儿。
外面的雨,渐渐停息。
闭眸打坐中的法海,倏然睁眼。
看向门外。
“小红——”
“小绿——”
女子的呼唤声,从寺庙外传来,忽远忽近。
“姐姐,前半夜雨那么大,她们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乌鸦嘴,别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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