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刚鬣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进门就冲着老婆喊:“你还不抓紧弄饭,我都快饿死了!”
高翠兰也没给他好脸色,说:“我就不信了,舅舅家能不给你饭吃?”
猪刚鬣叹一口气,说:“老娘舅病得厉害,我用手推车推他去吴家村找郎中瞧了瞧,来回五十里地呢,哪有时间吃饭。”
“老舅身体没大碍吧?”
“倒是没啥大碍,说是严重的胃症,给开了中药,回家煎服就行了。”
高翠兰说一声没事就好,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她是个麻利的女人,没多大一会儿,就把饭菜送上了桌,问男人:“是不是还想喝一口?”
“肯定了,累得要死,喝了解解乏。”
高翠兰从里屋拿出了一瓶酒,只倒了半杯给猪刚鬣,说:“少喝点吧,喝多了又得发疯。”
“我啥时候发疯了?”
“还要我说吗?”
猪刚鬣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被扯了一下,苦涩一笑,说:“那不是发疯,是装疯卖傻。”
高翠兰板着脸,说:“装你个头啊,你这就把话给我说清楚,是不是真的趁着酒劲在罗铁扇那儿动手动脚了?”
猪刚鬣喝干了一杯酒,再吃一口菜,问:“你真想知道?”
“这还要问了?”
猪刚鬣咧嘴一笑,说:“说实话,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高翠兰发了一会儿傻,突然骂了起来:“猪刚鬣,你个鳖熊真不要脸!”
“我……我咋就不要脸了?”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咋也跟着浑水摸鱼呢?你们这些熊男人,一个个脏得跟个蛆似的!”
猪刚鬣喝一口酒,嬉皮笑脸地说:“其实吧,就算是我做了不该做的,那也是为了你,要不是想着为你出口气,我才懒得碰那个皱皱巴巴的老女人呢!”
“这么说,你真的碰她了?”
“算了……算了,碰不碰的有啥关系呢?不是说好已经扯平了嘛,这咋又没完没了的咧咧起来了呢?”
高翠兰摸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呜呜啦啦地说:“你说得倒是轻巧,牛平天那个老驴能跟你扯平吗?他……他……”
猪刚鬣意识到了什么,手举着酒杯问老婆:“他咋了?是不是又来咱家找茬了?”
“爸,里长爷爷来咱们家了,还给了我一个大红包呢!”
猪刚鬣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眼睛瞪得比牛都大,问高翠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死一边去!在家里逞啥凶啊?”
尽管话说得用,可高翠兰的心里却不停地敲着鼓,她意识到,这时候一定不能把实情说出来,猪刚鬣是个愣头青,肯定会去找牛平天拼命的。
她干咳了一声,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说:“其实也没事,他就是觉得自己吃了亏,过来找你理论一下。”
“老混蛋,他还觉着自己吃亏了?”
“是啊,他是村里的一把手,谁敢跟他较真呀?再说了,水涨船高,他老婆自然也高人一等,所以就不平衡了呗。”
高翠兰说完,夹一块萝卜干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嚼得脆响。
“啊呸!”猪刚鬣满脸怒气,骂道,“狗娘养的!他老婆是块老咸菜,能跟你一棵嫩豆芽比吗?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咱们!”
见老婆没了话说,猪刚鬣喝干了杯中的酒,问,“他这不是犯傻吗?自己吃了亏,还送红包给咱儿子?”
高翠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我琢磨着吧,他是不想欠咱们的,你不是给了他家娘们一盒胭脂粉嘛,他给了钱,就等于扯平了。然后,再接着理论你在他家干的丑事儿。”
“靠,这个老狐狸,真他妈的无聊!”
“是啊,是无聊,可他就是不依不饶。”
“我看他是成心想跟咱们过不去,这里面一定有些道道。”
“还能有啥道道?”
“不好说,反正得提防着点。”
高翠兰不再说话,脸上红一阵黑一阵的,有一种异样的表情在浮动。
其实猪刚鬣早就意识到了牛平天的险恶用心,可又不便说出口,只得闷头喝起了酒。
喝完酒,饭也没吃一口,就站了起来。
高翠兰问他:“你去哪儿?”
猪刚鬣说:“我得去找牛平天说叨说叨,不能再斗下去了。”
“你跟他有啥好说叨的?还不是自讨没趣?”
“把话说透了不就行了吗?你想过没有,要是一直绷下去,等年后我进城务工后,他照样不会放过你。”
“这倒也是。”高翠兰想了想,说:“你想去就去吧,拖久了更洗不清了,不过见了人家一定要好好说话,千万不能过激。”
“我又不是闹事的主,激他干嘛?说几句好话,认个错就成了。”猪刚鬣抬脚出了门。
可出门不久,他又折了回来。
走到西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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