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神色平静,合上了《唐志》,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此为训诫,以示警醒,相信殿下以后不会如此冲动行事了吧?”
李世民急忙昂首挺胸,笑道:“不会不会,断然不会了,子清啊,能不能把这句话给删了?以后我断然会以大局为重!”
宁寒一脸意外的而看着李世民:“殿下,我之前说过什么?”
“额?”
“史官一旦提笔,便在没有更改的可能。”宁清摆了摆手:“算是给殿下的一个威慑,以后也有个顾及。”
李世民心里苦闷,看着宁寒抱怨道:“我有苦衷啊子清。”
宁寒把《唐志》收好,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问道:“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问的,殿下出关的原因是什么?”
“我军斥候被夏军俘获,如今全军将士皆知道我唐军避而不出,十日决战的事情。”李世民长叹一声:“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方能得胜,若是此情报泄露,我恐窦建德率军入侵,到时候我们所有的部署都要前功尽弃了。”
“斥候?”
不知为何,宁寒的心中产生了几分担忧。
送葳蕤回邙山的斥候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不会这么巧吧?
宁寒心中谨慎万分,随后看着李世民问道:“是殿下派出去的斥候?”
李世民深吸一口冷气,走到了烛火之前:“并不是,这才是我担心的一点。”他看着宁寒,神色之中有着掌权者独有的机警:“与其说我是为了援救斥候,不如说是为了诛杀内奸。”
宁寒心中更加沉重了几分。
“那个斥候并没有令我的命,擅自出城,我怀疑是窦建德安插在我军中的间人。”
“殿下多虑了。”宁寒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那个斥候是领我的命。”
“子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寒沉声道:“我命他送人出关,恐怕半路受到夏军的阻截了。”
说完,他便快步出了营寨:“殿下,借你快马一用!”
翻身上马,趁着夜色披甲出关,一路向邙山奔袭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宁寒便行至葳蕤住处。
北邙山脚下的一处院落之中,一片沉寂。
已经子时左右,周围有一些秋蝉微鸣,院落中却没有丝毫动静。
“葳蕤?”
宁寒喊了一声,但院落之中没有一人应声。
他把马拴在门前柳树旁,快步走进院落之中。
月色如雪,洒落在地面上一片惨白,在菜园旁边还有一地鸡毛和一个小小的土堆,前面立着一个小小的牌子。
这是葳蕤那丫头给家禽立的墓碑。
她一向这样,对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有悲悯之心。
宁寒快步走到闺房,一阵淡淡的清香传来,但却空无一人。
梳妆台上不少胭脂、香粉都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应该是今天早上出门仓促的缘故。
总而言之,宁寒可以确定一点,葳蕤没有回来。
一股浓郁的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头缓缓浮现了出来。
难道葳蕤和那个斥候一起被夏军俘获?
他攥着拳头,快步除了院子,上马一路奔回虎牢关。
李世民在城门上观望,看到宁寒回来之后,急忙询问道:“子清,如何?”
宁寒没有回复李世民什么,只是快马加鞭的回到了汜水河畔。
所有将士此时依旧披星戴月的训练,虽然精准度还达不到如宁寒那般百发百中的地步,但至少已经能够勉强够达到要求。
将士们看到宁寒匆匆回来,心中激动万分。
“将军!”
宁寒一人一马冲杀夏军三万敌军的事迹已经在虎牢关内传了个遍,他们作为宁寒的亲兵,心中更是比其他人更加仰慕得意。
而宁寒忽视了众人的称赞敬仰,沉声道:“各位去休息,今日三更天,夜袭夏军大营。”
所有将士一愣:“将军,不是说十日之后么,为何现在……”
“救人。”
宁寒心中失了方寸,刚才劝李世民的时候,他方能理智,而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却根本冷静不下来。
葳蕤那样的丫头,若是当真陷入夏军之中,他去迟一秒,她便会多一秒危险。
众将士翻身下马,不再多说,齐齐跪在宁寒身前:“我等听凭将军差遣!”
众人将马牵到河边饮水,随后就席地而躺,休息了起来。
虽然只训练了两日,但众人都能感觉到实力相较于之前已经有了近乎翻倍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此时士气大阵,胆量便大了多了。
宁寒没有休息,坐在磐石旁,思考着今日夜袭的胜算。
结果是并不明朗,这三千虎士,若是等到十日之后,宁寒绝对有把握能把他们培养成以一敌十的骁将!
可宁寒等不了那么久。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