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训在骂完之后眼珠一转,顿时觉得这是个机会。
平日想要针对李隆基还真不容易。
一是他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毕竟相王的面子还是要顾忌一番的。
二是李隆基的行动被武则天限制的很死,仅仅只在洛阳城三十里范围之内,就这都还有次数限制。
因此,李隆基为了避免遭到不必要的猜忌,更多的时候是选择当一个宅男,深居简出。
所以,武崇训很少有机会碰见这位临淄王爷,而李隆基也不会作出什么让人抓到把柄的事情。
但是今天不同。
武崇训可以随便在街上找几个人证明是李隆基无故冲撞了自己的座驾,甚至还差点伤到了自己!
这里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就有些多了。
“武崇训,哦。”
李逸有些恍然大悟起来,他的回忆随着武崇训的自报家门纷至沓来。
“来人呐,给我打!”
然而就在李逸刚刚想起眼前这人是谁的时候,武崇训的脸色再次一黑。
在他看来,李隆基这真不认识自己的反应已经不下于是当面侮辱了。
结合他刚才想到的方案,武崇训立马就招来了仆役,想让他们上前殴打李逸。
至于什么皇子身份?
到时候只要自己抢先跑到姑奶面前一通哭诉,说这小子惊了自己的马,差点摔死自己,想必最后也能不了了之。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找到老父亲武三思,让他去说服张易之、张昌宗直接给自己站队。
想必他们也是乐于见到李隆基和李旦吃瘪的。
“堂堂高阳郡王,做事却让人如此不齿。”
李逸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身旁的少年却压了压自己的斗笠,抢在李逸之前说到。
“呵,你是什么人?刚才惊了我的马就是你出的声吧,想来又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定是你撺掇李三郎合伙起来要谋害我!”
武崇训高昂着头颅,他发现自己父亲教导自己的一些为人处世之道在此时似乎异常管用。
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将锅甩出去,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要是没我出声,你武崇训说不定就撞到人了,且不论这位公子的身份如何,即使今日站在我侧旁的只是一介平民,我也会阻止你这样鲁莽的行为。”
少年字正腔圆,李逸能够从其口中听到那份独属于侠客的正义。
“给我打,不必留手,就是把这小子杀了,也有我给你们兜底!”
武崇训本来长得还算英俊,但是此时眉毛鼻子却完全拧在了一起。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本就不是特别擅长言辞交锋,要是面对的是如羊脂般的伊人还好,但是对面显然是两个糙老爷们,他的耐心就显得异常不足了。
“今天真是撞了邪,老子纵横洛阳二十载,头一次有人对我这么不敬。”
武崇训一边碎碎念,一边自己也从马侧抽出了一柄七星宝剑,准备自己也上前爽一爽。
唐朝以武立国,也以武为尊,人人皆以佩剑带刀为荣。
但凡是十岁向上的男孩,个个都能舞出几个把式。
更不用说武崇训还掌握了一点点的兵权,在武氏宗族之中,大小算是个将军。
“哼,你们这是要对我动手?”
斗笠少年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是他向往已久,最为繁华的东都洛阳?
“呵,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惹上谁不好?非要招惹我们王爷?下辈子投胎选畜生吧,哈哈哈!”
离少年最近的那名仆役笑嘻嘻的说道。
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对于杀人这件事没有半点犹豫和反感。
仆役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长棍,正要拍击到少年身上的时候,只听到“噌”的一声。
似乎有什么银白色的东西在自己眼前一闪而逝。
随即,仆役的整个眼睛就闭了起来。
他的胸膛已经有一点红芒透出,一股细密的鲜血开始往外汩汩流淌。
“张老三,你怎么还下不去手了?是不是想男人了?”
跟在第一名仆役身后的同伴看着张老三高高举起手中木棍,然后又轻轻放下,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便故意调侃道。
他们都是跟了武崇训很久的家奴了,彼此之间配合默契,互相有什么秘密也是心知肚明。
但是此时他却压根没发现,眼前挡住自己半个身位的张老三,已经先赴黄泉了。
“我今天也想见识见识,我努力想要报效的国家,为什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
少年开口,气势已经与先前不同。
他手中长剑轻吟,已是从腰鞘中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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