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躲在门外的少女听到这句话,眼中情绪淡淡,只是更加地深邃了起来。
房里的盗跖却犹犹豫豫地:“如果能够不惊动那暴君自然最好。”
其他人都奇怪,盗跖平时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怎么这么畏惧嬴政。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北上的途中,盗跖差点被嬴政随意的一个眼神给吓死。
“照我说,要不要从那个高月公主入手……”
“你疯了?那是燕太子之后!”
“说不定和那端木蓉一样,也是暴秦细作。”
“胡说!蓉姑娘绝不是……”
里面的争吵已经听不下去了,化装成店小二的少女去了厨房,然后提着盛饭菜的木桶走下楼,她还要去给附近乐馆送饭。
结束会议的范增也走下楼,注意到这个店小二,长相倒是比较俊秀,就是有些木讷,身子骨也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
“太过瘦弱了啊这个孩子……”
老者感叹一声,忽然发现有点不对——这店小二的睫毛比一般人长了些许,眼睛非常好看,下巴也比其他少年尖了一些……
他怔怔看着人家远去的背影,不知不觉把自己胡子都揪下来了。
“范师父,您在看什么呢?”
“你有没有觉得……那店小二有点奇怪?”
……
雅乐。
清正优雅,好似高山流水,琴曲淙淙,让人闻之如饮冰泉。
她提着木桶在阁子外面停留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总觉得自己这么一进去怕是会打扰了人家的雅兴。
而且这琴声真地很好听呢,比家乡的山歌要好听得多。
琴音淙淙,清越淡远,一时让人只觉眼前三千繁华消尽,只剩碧空皓月,沧海桑田。
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曲终弦寂,清雅的余音犹自流连,久久不散。
阁中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响起来:“这个曲子……是什么名字?”
“潇湘水云,荡涤尘寰。”
清越温润的男人声音一下流入了心底,她心想这世上怎么有说话这么好听的男人,而且弹琴也很好听,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阁门无风自开。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个男人,英武俊朗,但是又很温和的年轻男人正在看着自己笑:“想不到还有一位同道小友,请进来坐。”
店小二微微有些羞赧,大概是在为自己打扰别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客人,您的饭菜。”
年轻男人摆摆手:“先不说那个,小友觉得方才一曲如何?”
她眸光带怯地看了一眼,声音比之雪女还要清冷,好像这孩子内心始终被什么东西禁锢压迫以至于不自觉地压抑自己的七情六欲。
“小人只是个店小二,哪里懂得先生的琴曲。”
男人笑而不言。
“不过……我觉得很好听就是了。”
这对年轻男女相视一笑,让她把饭菜留下就打发她出去,临走男人还笑着调侃:“童工是要不得的,你看这孩子才多大就这么勤快伶俐,而且还是个姑娘家……”
后面的话她没听到,只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被他看穿了,脚步急~促地回了有间客栈。
这个男人真好看呢……
名为石兰的小少女这样想着,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不久前那一曲潇湘水云,只觉得其人高雅出尘,近乎仙人,与家乡那些只知道争勇斗狠的同龄人不一样,和附近小圣贤庄那些狂傲死板的儒家子弟也不一样。
总之,很耐看,很好看——不过,这些和自己都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已经探知暴君到了桑海,那么根据那位张三先生所说,皇帝的住所行宫肯定是在东海之滨的蜃楼之上,而自己失踪多年的哥哥也在蜃楼,如果能混进去的话说不定可以一举两得。
她,要去行刺。
山中的老人告诉她,只有暴君死了,蜀山才会永远地安宁。
这天傍晚,石兰去了附近山中,在几棵树上,刻下了一个个奇怪的符号,传达着信息:“……我伺机行动,准备动手。”
行刺肯定是无望的,她更大的愿望是想找到自己的哥哥,如果找不到那也不妨行险一搏,当然,她选择出手的时机和张良等人决定的时候一样。
小女孩儿很聪明,准备趁张良他们动手时浑水摸鱼,到时候杀不了皇帝也要毁了那蜃楼。
少女抬起头,看向西面被晚霞染红的天空,无来由地有些惆怅,莫名又想到了那曲涤荡尘世烦恼的潇湘水云。
这时候,她的的确确听到了这样的曲子声,就在不远的地方。
“洞庭烟雨,江汉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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