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知道李世民对世家门阀的态度,不过一直也没往心里去,但现在看,李渊觉得李世民太不成熟了,把世家门阀想的太简单了。
虽然李家也属于关陇集团的一员,但从他李渊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双方的立场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变化,否则独孤怀恩又怎么会谋反呢?
山东士族与关陇集团矛盾很深,但他们同样属于世家门阀,在与皇权的争斗中,他们的利益才是一致的,如果朝廷现在就开始打压山东士族,关陇集团会不会物伤其类?
所以,在对待世家的问题上,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除此之外,就战局来说,也绝不能放任刘黑闼不管,否则的话刘黑闼的选择就太多了,他可以联合突厥攻打晋州,可以趁李神通、罗艺进兵从背后袭扰粮道,甚至联合高开道进攻幽州。
李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不妥,世民所说太过冒险。”
“新柳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萧正分明早有防范,在齐郡、荥阳都有重兵驻扎,渤海郡更是经营多年,防御固若金汤,窦建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从没敢下手,李神通、李艺长途跋涉,取胜机会极为渺茫,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不必再议了。”
李世民本想据理力争,但看李渊态度坚决,只能就此打住。
李建成见刚刚还慷慨激昂的李世民受挫,心中顿感畅快。
李渊喝了口茶,道:“河北不容有失,让刘德威率军逼近河内郡牵制新柳军,但轻易不要开战,施压即可,定州{博陵郡}总管李玄通率本部人马进军河间,记住,各路人马务必稳扎稳打,切莫贪功冒进。”
李渊转头看向李建成,“尤其是三胡,你告诉他,若是此次还毛毛躁躁的,朕决不轻饶。”
“父皇请放心,儿臣已叮嘱过三弟,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
“但愿如此。”
“行了。”李渊说着站了起来,“朕累了。”
群臣急忙施礼:“恭送圣上!”
老太监急忙上前,扶着李渊缓缓出了大殿。
群臣也逐渐散去,李建成也没和李世民打招呼,径自回了东宫。
李世民根本无心关注李建成,一个人闷闷不乐出了皇宫,回了秦王府。
进府之后,宽衣、净面,李世民回了内宅。
秦王妃长孙无垢正在哄着儿子玩耍,李承乾才三岁,活泼好动,非常顽皮,见李世民进屋,立刻张着小胳膊,“父王。”
李世民笑着抱起儿子,“臭小子又重了,今天乖不乖。”
知夫莫若妻,长孙无垢一看李世民脸色便知有事,不由问道:“二郎,可是遇到难处了?”
“难处?”李世民一边哄着儿子,一边说道,“谈不上什么难处,只是...算了,不提也罢。”
长孙无垢上前抱起李承乾,准备让婢女带去院中玩耍,李承乾立时不乐意了,瘪着小嘴就要哭,长孙无垢道:“承乾,你不想看鱼了吗?”
李承乾一听,点了点小脑袋,“看!”
长孙无垢笑道:“那还不快去,去晚了,鱼可就跑了。”
李承乾立刻向外挣着,“看!”
婢女带着李承乾出屋后,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长孙无垢站到李世民身后,轻轻给李世民按着头部,道:“二郎,累了就歇歇,不要想太多。”
李世民慢慢放松下来,闭着眼睛把殿上的事说了一遍。
通常情况下,朝中之事讲于家中妇人是不合适的,但长孙无垢显然不同,她十三岁便嫁给李世民,两人情投意合,感情非常深厚,而且长孙无垢性情贤淑,聪慧机敏,李世民愿意和妻子一诉心中烦闷。
长孙无垢听罢说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哪里会一蹴而就,世家门阀更是多年顽疾,二郎莫要太急切了。”
“不是我想急,时不我待啊,萧正厚积薄发,实力越来越强,我们已经落于下风了,如果不改变,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唉!”李世民轻叹一声,“这世家门阀就像一道枷锁,前隋没有挣开,如今又轮到我大唐了,那些人只顾自身利益,哪管天塌地陷!”
“不说别的,就说朝廷的科举,也只流于表面,寒门子弟若想出头,都要拼了命的向他们投卷,而他们呢,把人家的心血都当成了废纸,朝廷又哪有人才可用,现在各地官员哪个不是他们的子弟,如此下去,岂不又走了前隋的老路。”
“不破不立,父皇就是下不了决心!”
“说起来,我倒是有些羡慕萧正,没有世家门阀掣肘,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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