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上方的笔尖微微颤动。
小树的脸庞比那白色的宣纸似乎还要白上几分。
记得那年自己跟着尘叔来到慕家,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扎着两个羊角辫、瞪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奕然。
自那以后,他们一起习字,一起玩耍。
十年,整整十年。
那个坐在地上捧着脸蛋看自己习武的女孩,不觉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小树不禁把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慕奕然,心中忽然隐隐作痛。
真的要休了奕然么?
可是自己若不这么做,又怎能进入华云宗?
平步青云、万人之上,这一切的一切是奕然给不了自己的。
自己要想成为人上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成为肖家家主的女婿。
可是自己真的喜欢肖汐芸吗?
自己若是真的娶了她,那奕然该怎么办?
而此时天树的踌躇犹豫,让肖汐芸不由得气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天树的面前,刁蛮的说道,
“小树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对这个慕奕然还有不舍的情愫?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的!”
小树听到肖汐芸那不满的话语,身形微微一颤。
他知道自己若是惹怒了肖汐芸,一定会失去自己处心积虑争取来成为肖家女婿的机会。
不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自己绝对不能因为感情而放弃这一步登天的机会!
下定了心思,小树咬了咬牙就要落笔,可是笔尖刚刚触碰到宣纸之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毛笔好似重若千斤。
若是奕然被休,那她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嫁与谁,都只能屈居侧位,永远的只能当别人的小妾了。
小妾不比正室,她将一辈子看别人的脸色,一辈子供人驱使,就连死后也只能埋在夫君与正房的坟侧。
自己这么做,能对得起死去的尘叔么?
肖姓男子看到天树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有些不满,他很不耐烦的说道,
“天树,你在犹豫什么?我们家汐芸有哪一点比不上这个慕奕然?你若真的很为难的话此事便就此作罢。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家汐芸不是嫁不出去,很多青年才俊可都排在后面呢。而且这次要不是汐芸来找我软磨硬泡,我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听到肖姓男子的话,小树慌忙说道,
“肖叔叔莫怪,小树只是从未写过休书,一时间措词不好所以才耽搁了片刻。我对汐芸师妹敬若天人,爱慕之心更是天地可鉴。”
小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慕奕然,狠了狠心说道,
“我虽与奕然从小一起长大,可只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上次向家主提出要娶奕然也只是为了要报答这些年慕家对我的养育之情,并无其他的想法。”
小树看向肖汐芸,目光中尽是柔情,
“自从在肖家见到汐芸,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如果说对奕然是亲情的话,那么我对汐芸那就是发自内心的爱慕。而且我也知道,汐芸也是真心喜欢我的。肖叔叔,我一定不会辜负汐芸对我的感情,请你成全我们。”
说完此话小树好似再无顾忌,只见他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看到天树如此毅然决然的样子,肖姓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而他身边的肖汐芸听到小树那信誓旦旦含情脉脉的告白,也是面露jiao羞之色。
慕奕然似乎是没有听到小树的话语,她依旧看着面前的地砖,眼神一片空洞。
也许是今日的事情已经把她打击的麻木了,她那一片空白的大脑已经无法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物做出反应了。
得知了父亲的真正死因,又被自己心爱的人抛弃,任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她就这样静静的跪在地上,任凭这样残酷的风暴席卷自己那脆弱的心灵。
慕家家主看着慕奕然那凄惨的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究竟还要经受多少的磨难?
自幼丧父,其母又不知所踪。
而家族为她寻遍天下名医,为她浪费了众多资源,却也不能让她聚集半分真气。
后来有长老说起奕然的母亲,说也许奕然随了母亲的天赋应该能修血气。他们几位长老商量过后,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以前大战之时缴获的北国异族功法取出,然后借着一个由头供她修炼,可是谁料她练了一年的功夫,居然连半分血气也凝集不了。
她父亲的习武天赋是那样的令人羡慕,为家族立下了不少奇功。
而她的母亲也是北国夜家的习武奇才,当年面对南国各大派高手的追杀居然能从容身退,可见其武功之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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