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险。
思过崖更险。
思过崖离华山总堂甚远,欲上思过崖,要先经过华山第一险长空栈道,因此此处人迹罕至,就连华山弟子也很少来,不虞碰到华山弟子捣乱。
林青羽带着曲非烟,在一面临山一面悬空的狭长栈道上悠闲而行,山风凛冽刮得身上衣装猎猎作响,好似欲乘风归去,却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两人似慢似快,不过一柱香功夫,便已走完长长的栈道,再沿着长长的石阶扶摇直上,轻松来到崖顶。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唯有这处不过百余平的危崖,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崖上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当年的华山派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曲非烟左顾右盼,有些失望:“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是没有,而是你看不到。”
林青羽领着她走进山洞,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唯有地下有块光溜溜的大石,还有左侧石壁刻着的三个大字。
风清扬!
三字以利器所刻,笔划苍劲,深有半寸,可见刻字者功力之深厚,及用剑之随心所欲。
不过对此,林青羽只是微微一哂。
无论是怎样的招式变化,都脱离不了握、拔、挥、斩、刺等基础动作,透悟了招式的极意,便可忘却招式的存在。
以最基础中的基础,达到了剑道上的顶峰,便是最简单又最深奥的道理。
“独孤九剑”可谓“技”的巅峰,使令狐冲以重伤之躯连败多位高手,然剑法若只在招式巧妙,只能称之为二流剑法,当剑法进入无法之境,剑劲无匹,则可力压天下,然无论技也好,还是劲也好,人力终究有限,到了尽头便再无可进,唯有“意”才是无限。
风清扬剑法绝伦,可终究脱不开独孤求败的影子,就算把“独孤九剑”练到再出神入化,比起叶孤城、西门吹雪之流,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林青羽抬起手指,在石壁上一一mo索,直到某一处传来“空空”的声响,石壁后隐隐有回声传来,方才停了下来。
曲非烟是个鬼灵精,眼珠子一转,惊奇道:“这石壁后竟是空的!”
“聪明。”
林青羽称赞一声,运起内功,一拳打在石壁上。
那石壁其实只薄薄的一层,隔得两三寸便是空处,被他的拳头一撞,登时破了一个洞孔,露出彼端的空洞。
他又连着砸出几拳,将石壁上的洞孔砸得大些,眼见人身足以进入,便点了火把,招呼曲非烟一同钻将进去,避开了已化作骷髅的魔教十大长老,径直进入山腹中的巨大石洞中。
“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曲非烟瞪大了眼睛,再去看石壁上的其余图形时,只见嵩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的剑招,也全被对手破尽破绝,其势无可挽救,最后统一都是跪地投降的结局。
曲洋是日月神教长老,见闻广博,于五岳剑派的剑招虽然不能明其精深之处,但大致要义,却都听人说过,曲非烟年纪小小,武功不高,对这些路数却也尽听爷爷提起过,眼见石壁上所刻四派剑招,没一招不是十分高明凌厉之作,但每一招终是为对方所破,惊骇之余,心中充满了疑窦:““师父,范松、赵鹤、张乘风、张乘云这些人,到底是甚么来头?怎地花下如许心思,在石壁上刻下破五岳剑派的剑招之法?”
林青羽正在凝神观看石壁上的图形,闻言随口答道:“这十具骸骨,便是几十年前的魔教十大长老了,他们前来华山抢夺《葵花宝典》,却被华山派设计困死于此处,”
曲非烟小zui一咧,笑道:“哈,十大长老将五岳剑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干净彻底,看来还是我们日月神教的造诣更高一些。”
自从经过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后,本就对正道人士没有多少好感的她,对那些伪君子更是厌恶到了极点,此时见自家前辈尽破五岳剑派的剑法,自是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感。
林青羽眉头微皱,斥道:“切记一点,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人。武功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学武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用招拘泥不化,不知变通,便是再高明的武功,也终究会被人破去。十大长老破去五岳剑派的招式,却不过是纸上谈兵,真要遇到五岳剑派的顶尖高手,也许会占一些便宜,但最终拼的还是剑道上的领悟、临战时的机变,还有内力的深厚程度。”
他口中说着,训斥的语气忽然一转:“在下说的可有几分道理,风老先生?”
曲非烟回过头来,见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身形瘦长,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那老者叹了口气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