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别苑,植了无数的翠竹。
别苑中许多桌椅板凳,全是用竹子做成的,十分清雅别致,竹子做成的回廊,竹子用石块堆砌圈起来的小花坛,竹子制成的水车,每一处皆是风景。除了竹子,别苑中当然也有别的花卉植物,比如四月还在绽放的桃花。
一两株桃树,点缀在满庭竹子之中,煞是好看。
对诗、填词、作画、对弈……
龙璟宸、容瑾二人像是心照不宣在暗自较量一般,诗词歌赋琴棋书法,一路比拼下来,竟然输赢各半。白玉兰这才知晓,容瑾居然并非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才华学识丝毫不输于她家王爷,当然了,武功除外,容瑾不懂武功这点白玉兰是知道的。
“春光浓似酒。”
“美色艳如花。”
容瑾说了上句,龙璟宸对了下句,倒还挺工整。只是投向白玉兰的眼神透着一点点不正经。
“西窗下,风摇疏竹。”
“小楼外,雨打芭蕉。”
容瑾忽道:“一花一笔一素笺。”
“一字一句一思念。”
龙璟宸脱口而出,说完还深情款款看了白玉兰一眼。这般当着外人的面公然眉目传情,也真不怕被人笑话。白玉兰完全插不上话,只能自顾自漫步在两株桃花树下,看似赏花,实则正竖起耳朵听他们二人吟诗作对。
“陈兄才思敏捷,小弟甘拜下风。”容瑾道:“闲来无事,不如你我就以桃花为景,各自作画一幅如何?”
“有何不可?”龙璟宸爽快答应。
自有下人搬来了桌子,准备笔墨纸砚,二人当场挥毫泼墨,开始作画。对于琴棋书法一窍不通的白玉兰,觉得无趣,便让人搬来了一把躺椅,直接躺在桃花树下晒太阳。
春日阳光明媚,不烈,晒的人昏昏欲睡。
二人视角不同取景不同,却不约而同画的都是桃花树下的白玉兰。
容瑾画的是远景:两株桃花树下,依稀可见一女子卧榻而眠,衣带飘飘,如梦似幻。龙璟宸画的却是近景,半枝桃花跃然纸上,少女拈花浅笑,微仰着头颅,轻嗅花香的模样,刻画的栩栩如生。
两相比较,便能发现,龙璟宸的画略胜一筹。
白玉兰的一颦一笑,他熟悉至极,寥寥几笔勾画,她的慵懒,她的惬意,她的笑意,落于笔端便带了他满腔的情意。此画,情景交融。仅凭一幅画,便可窥见他早已将白玉兰刻印在脑海中,即便只是无意中扫了一眼,却也能将她的神韵画得这般惟妙惟肖。
这一局,又是容瑾输了。
桃花灼灼,花瓣纷纷扬扬,如洒下漫天花雨,落在女子的衣裙上,唯美而宁静。二人望着桃花树下浅眠的女子,相视而笑。
“陈兄,今日良辰美景,可愿与我小酌几杯?”
“正有此意。”
“爽快!来人,备酒菜。”
于是,笔墨纸砚被撤下去,二人便在桃花树下赏花品酒,从诗词歌赋谈到天文地理,从北燕朝局谈到天下大势,推杯换盏之间,很快便觉得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白玉兰醒来时,二人面前已堆了好几个空酒坛。
她刚起身,便发现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墨袍,质料上佳,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某位爷怕她着凉为她盖在搭在身上的,心下便不由暖了几分。在听竹别苑一连住了三日,从起初烦他、闹他、气他、故意激怒他,而他却一味缠着她、黏着她、照顾她、陪着她,有时候也由着她打骂,白玉兰其实内心里早就消气了。
明明错的是他,可这位爷就是不主动认错道歉。
一如当初在益州。
他明明各种讨好她,迁就她,偏偏就是不主动开口说话,逼得她最后只得装醉,二人才解除了那尴尬的冷战状态。
可今非昔比,他若不道歉,白玉兰是肯定不会原谅他的。这是原则性问题,此例不可开,一旦开了,以后她的日子可就永无宁日,难不成让她整日什么事也不做,就只顾着吃他的醋或者被他见异思迁弃之不顾吗?
思及此,白玉兰起身将那件墨袍砸在了龙璟宸身上,明确告诉他:本姑娘气还没消,还没决定原谅你!随即便扬长而去。
“夫人……”
龙璟宸起身去追,被容瑾一把拦下。
“陈兄,先坐下先坐下,酒还没喝痛快呢!我们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如何?小弟这几日算是看明白,原来陈兄和白姑娘在赌气呀!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了一个女子摧眉折腰?”
龙璟宸没好气道:“你懂什么?”
容瑾道:“小弟尚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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